柏昀一行人屏住呼吸緊緊盯著寧毓初,直到他終於靠近了天心草,伸手將它採下來,眾人爆發出震天的歡呼聲。
寧毓初笑了聲,小心翼翼將天心草放進懷裡,再順著原來的路返回。
上去慢,下來就快多了。
待他安全落地,洛南卿才鬆了口氣道:「你膽子真是夠大。」
寧毓初揚眉道:「你這是夸爺呢,還是夸爺呢?」
洛南卿笑了:「一半一半。」
寧毓初將匕首還給鍾霖佑,歉意道:「上面被颳了幾道劃痕,真是對不住。」
一看這手柄,應該是用了多年了,但刀身看起來還嶄新光亮,想來它的主人很用心在保養。
毀壞他人心愛之物,寧毓初感覺十分抱歉。
鍾霖佑擺手道:「幾道劃痕能救一人性命,是它的榮耀,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寧毓初緩緩一笑:「多謝。」
柏昀這時道:「天心草找到了,不知逸飛那邊找到幽冥花了沒有?」
方才心裡升騰起的喜悅被這話冷了一半,寧毓初望向北邊,眼底浮起憂慮。
鎮內。
唐黎望了門口不下十次,已經臨近最後的時間,他們怎麼還沒回來?
突然,在外頭守著的竹葉興奮地跑進來:「唐大夫,他們回來了!」
唐黎當即起身,剛出醫館,就看到一行人髒污狼狽,卻又滿臉喜色地朝她跑來。
她看著這一幕,又想哭又想笑。
寧毓初最先奔到她面前,將懷裡的天心草放在她手上:「你瞧瞧,可是這株?」
唐黎只消一眼就認出來了:「沒錯,就是它,那幽冥花可有找到?」
寧毓初轉身看向身後,應懷忱從宗銳的背上下來,一瘸一拐地朝她走去。
「應同學,你這是?」
應懷忱沒有回答她,他將手裡捧著的外衣打開,露出裡頭的東西。
「小大夫,你要的藥草。」
唐黎一看到那花,眼睛都亮了:「這就是幽冥花!謝謝你們!」
配藥時間很趕,唐黎顧不上和他們攀談,取走兩株藥草,就直奔醫館內堂。
平平安安順順利利將藥草交給唐黎,眾人徹底鬆了口氣,彼此相扶走到醫館前,你靠著我我靠著你,癱軟坐在台階上。
這一日一夜,不眠不休,之前精神緊張不覺得累,如今只覺得渾身骨頭跟被拆開重組了一遍差不多,又酸又痛,恨不得以天為被以地為席,不管不顧睡上一覺。
應懷忱垂頭看著手掌,半晌後才慢慢合攏,眼底漆黑無光,不知在想著什麼。
孟覺文想到什麼,轉身對他道:「懷忱,正好就在醫館,我帶你進去看看,我看你身上擦傷了不少,而且腿要敷點藥,不然你明日更走不了路。」
應懷忱這才注意到衣裳破了不少洞,上面血跡都已經幹了。
他淡淡應了聲好。
他心力交瘁,已經無法偽裝出和眾人一樣的喜悅,不懊悔,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
孟覺文沒有覺得他情緒不對,換做誰受了一身傷,能開心得起來才怪。
「我扶著你點,小心台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