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讀課結束,元逸飛四人才姍姍來遲。
院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精神萎靡,完全沒有一點書生的樣子。
寧毓初在心裡默默給他們打了個叉。
元逸飛剛坐下,一本作業本精準無誤地落在他桌上。
他拿起來隨手一番,全是空白。
他此時的腦子跟這本子一樣,也是一片空白,可見還沒從睡夢中清醒過來。
他茫然問道:「幹什麼?」
寧毓初屈指輕敲著他的桌面,站姿散漫地倚著身後的桌子。
「今日課上的筆記你都寫在上頭,放學後,小爺要檢查。」
這話像是在腦子敲了個鐘,元逸飛瞬間就醒神了。
他目光沉沉地凝著寧毓初:「憑什麼?寧毓初,你別是一大早就做夢吧?」
寧毓初微微一笑:「賭約。」
這兩個字一出,元逸飛像是被人暗了暫停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寧毓初勾了下唇,轉身將另外三本扔給柏昀他們。
「你們也一樣,小爺要完整的筆記,你們若是敢錯過一句重點……呵。」
最後那個呵很是傳神,幾人冷不丁打了個哆嗦。
四人哭喪著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麼多年來,他們都是混日子,什麼時候正兒八經做過筆記了?
這叫什麼事啊!
寧毓初旋身回了座位,唐黎沖他豎起大拇指。
「這招高。」
寧毓初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解釋道:「小爺可不是為了他們好,而是臉面重要。」
話落,就見她眼眸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臉瞧。
他臉皮突然發起燙來。
他心頭一顫,先移開目光,儘量讓自己語氣自然道:「看什麼看?」
唐黎手肘拄著桌面,手掌輕托著下顎,乾淨澄淨的眸眼透著幾分調皮。
「容貌甚是出色,的確很重要,要好好保護。」
說完她就轉回身,收拾起桌子,完全沒有一點撩撥人的自覺。
反倒是平日沒臉沒皮的人,耳根的紅直竄進髮絲裡頭去。
他悄悄將手心貼在臉上,冰涼的觸感將他拉回神。
這小妮子離了帝京後,這嘴越來越能說了。
可是,心裡卻開出了一朵花。
起碼在她眼裡,他的臉是好看的。
以後就不擔心她盯著別人的臉花痴了。
他這張臉,自問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
唐黎只是拿書的這會功夫,身側的人像是花孔雀開屏,散發著不可一世的驕傲感。
她剛剛是錯過了什麼?
早上四節課,對四大惡魔來說是相當難熬的。
他們昨晚才翻牆出去玩,回來天都快亮了。
好不容易想在教室里補覺,卻不得不被逼著聽課做筆記。
方才黃老師講課,落在他們耳里就像是嗡嗡嗡的蜜蜂,完全聽不清。
一下課,四大惡魔想衝出去卻被人堵住。
修剪整齊的手朝他們攤開。
四人只要交上去。
寧毓初當場翻開。
一目十行後,他搖頭,拎起宗銳和柏昀的筆記,對他們晃了晃。
「字太難看了,從今日開始,你們每日給小爺練十張大字。」
宗銳和柏昀瞪大眼睛:「不是,你這……」
寧毓初似笑非笑道:「有意見?」
宗銳和柏昀立馬就垂下頭:「不敢。」
「那就練。」
兩人憋屈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