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路人邊說邊議論著。
「你聽說了嗎，昨晚又丟了一孩子，吃人的惡鬼又來作惡了。」
「天啊，這都是第幾起了！作孽啊！」
寧毓初愣住，邊上的小乞兒喃喃自語道：「什麼惡鬼，分明是人做的，我都看到影子了。」
聞言，寧毓初轉身眯眼看向他：「你說什麼？」
小乞兒無辜聳肩：「我什麼都沒說。」
寧毓初笑：「不，你說了，你知道偷孩子的人是誰。」
小乞兒仍是一派天真色：「縣太爺他們都查不到兇手是誰，我一個小乞丐，哪裡會知道，你可別亂說。」
寧毓初見他油鹽不進，眼神卻滴溜溜地轉，於是抱著肩，朝他抬了抬下巴：「有沒有人跟你說過，說謊的時候，小動作不要那麼多？」
小乞兒抖著的腿一僵。
寧毓初摸著下巴，壞笑道：「城內這麼多起失蹤案，想必縣太爺正焦頭爛額，若是不說實話，小爺就把你扔到縣衙里去，不知道經過幾番盤問，你身上的骨頭還能剩幾根。」
小乞兒到底還是個孩子，臉色漸漸發白。
他抿著唇，虛張聲勢道：「你別以為我是嚇大的！」
寧毓初噗嗤一笑，小乞兒傻眼看他。
寧毓初拂開衣擺，坐在老樹根上，笑道：「好了，小爺逗你玩的，你若是有線索，為何不上報給官府？也許還能拿點賞銀。」
小乞兒別開頭，悶聲道：「像我這種身份，還沒進縣衙大門就會被轟出來，而且誰會信我們的話？」
寧毓初默了下，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懶懶地拋著。
「那你告訴小爺，若是有用，小爺就獎賞你。」
小乞兒聞言就放棄抵抗了，雙眼放光地盯著那銀子，飛快道：「我們乞丐，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經常睡在街巷樹下，夜晚烏漆墨黑的，沒有多少人會注意到我們的存在。」
「有幾個夜晚，因為太冷了，我就睡在樹上，可太餓了睡不著，就睜著眼睛等天亮，然後就看到路上有兩個黑衣人蒙著臉，其中一個肩上扛著一麻袋，速度奇快地從樹下經過。」
「我以為是鬼，但地面上有影子，才沒被嚇死。然後第二天，就聽說誰家孩子丟了。我也沒將這兩件事聯繫起來，可後來每次我看到他們，第二天准有人丟孩子，我就在想，也許人就是他們抓走的。」
寧毓初擰眉，接二連三，這些人到底要做什麼？
「餵？餵？」
眼前有手揮過，寧毓初收神，將銀子扔進他懷裡。
「賞你了。」
小乞兒接過，臉上露出喜色。
寧毓初起身準備離開，想到什麼，又轉回身問道：「你弟弟病好了嗎？」
小乞兒愣住，顯然沒想到他會有這一問。
他神色變得沮喪：「沒有，又加重了。」
寧毓初墨眉輕皺：「沒帶他去看大夫？」
「看了，大夫的藥也吃了，卻更嚴重了。」
「你去的是哪家？」
「就城東那家，診金便宜。」
寧毓初斂眉：「帶你弟去妙回館，報小爺的名，減一半診金。」
小乞兒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待人不見後，他跳起來，立即往破廟趕。
等等，他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