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際。
寧毓初睜開眼,他看了眼左邊,醜八怪枕著包袱,縮成一團,睡顏恬靜安然。
他再看了眼右邊,老頭子睡得四仰八叉,時不時打著小呼嚕。
他站起身,朝一旁走去。
「大半夜的,叫小爺做什麼?」
蒼龍現身,朝他恭敬行禮後,直起身道:「小主人,這老者來歷不明,敵友難分,您帶上他,恐怕不妥。而且一路尋親,會耽誤您去江南。」
寧毓初挑眉:「那若不帶上,一個大活人,你有什麼好辦法解決?」
蒼龍顯然已經想到辦法,視線微垂道:「您把人交給屬下,趁著夜色,屬下讓人送到最近的官府,尋人找親,還是由官府來做比較好。」
寧毓初嘴角一勾,露出嗤笑。
蒼龍抬頭,就見小主人嘲諷地看著他,他微微一愣。
「蒼龍,你是以什麼身份管小爺?」
蒼龍忙又低下頭:「屬下沒有資格管您。」
寧毓初墨眉高挑:「話是這麼說,但你可不是這麼做,帶不帶老頭子,什麼時候到江南,這是小爺的事,你憑什麼指手畫腳?」
「屬下……」
寧毓初不耐煩打斷他:「不用說了,你們是奉了皇爺爺的命,小爺也不趕你們走,但小爺不想再看到你們,以後別再小爺面前晃悠。」
話落,不待蒼龍反應,他轉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蒼龍看著他利落的背影發怔。
自從上次在洛城,他們拒絕小主人的請求,小主人就再也沒有找過他們。
好似是對他們有了牴觸心理。
蒼心和蒼亢走到他身側。
蒼心憂心道:「小主人好像在生咱們的氣。」
蒼亢滿不在乎道:「生氣就生氣,跟咱們又沒關係。」
蒼龍蹙眉道:「蒼亢,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
蒼亢一愣:「我又沒說錯。」
蒼龍轉頭看著他,嚴肅道:「飛雲將若一直無主,將失去它的意義。」
此話一出,蒼心和蒼亢都怔住了。
蒼亢先反應過來:「可讓他做飛雲將的主人,我不服。」
蒼龍沉默了半晌:「我知道,寧缺毋濫,再看看吧。」
寧毓初已回到原處,他倚著樹幹坐下,閉上眼睛。
而睡在他右側的老者睜開眼,目光準確無誤地穿透黑暗,落在蒼龍三人身上。
蒼龍三人敏銳地察覺到視線,回身對上他的目光。
只見老者張唇無聲道:「壞人!」
蒼龍三人:……
這老頭真的是個傻子嗎?
清晨,三人醒來。
唐黎去清洗山果,順便裝水。
老者盯著樹頂發呆。
而寧毓初扭了扭脖子,重拾荒廢了幾日的拳法,立在樹底下,酣暢淋漓地打了一套拳。
他收拳時,耳旁響起老者嫌棄的聲音。
「你這是在打拳?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耍猴呢。」
寧毓初額頭冒出十字青筋:「給你三息的時間,收回話,否則別怪小爺不客氣。」
老者撐著下巴,埋汰道:「怎麼?耍得不好還不讓人說實話了?」
寧毓初眯眼回懟道:「不要告訴小爺,你這個糟老頭子還懂得打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