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逸敗走後，寧毓初雙手一搭後腦勺，翹著腿躺在二樓的搖椅上，青秋坐在腳邊給他捶腿。
他優哉游哉地享受午後時光。
半晌後問：「下午是什麼課？」
青秋立即掏出課程表，自從主子跟著九小姐學習後，他也認識了很多字。
「是兩節棋藝課和一節體育課。」
寧毓初掀起眼皮問：「都做好準備了？」
青秋自信地拍了拍胸脯：「全都弄好了，保證萬無一失！」
寧毓初這才滿意地閉上眼睛。
萬事俱備，就只欠唐四狐狸這股東風了。
眨眼就到了上課時間。
唐清流進門時，寧毓初已坐在西面的棋盤桌前，渾身沒骨頭般地倚著扶手。
他淺笑道：「世子來得倒是早。」
寧毓初懶懶道：「因為小爺求知若渴嘛。」
這語氣跟他的坐姿可是萬分不搭。
唐清流淡淡一笑：「世子有這份心，相信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在棋藝界大放光彩。」
寧毓初呵呵笑道：「借你吉言。」
唐清流眸子一定，不著痕跡地上下打量他。
相比於上次他將棋子扔進水裡的桀驁囂張，這次見面，他似乎收斂了不少，人還是那個人，但氣質變化了不少。
「上課時間到了，你到底教不教？早上你三哥可是說，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過隙，忽然而已。時間很寶貴的，不教就別浪費小爺時間。」寧毓初嘲弄道。
倒是挺會活學活用的。
唐清流斂眸，淡笑道：「好，我們上課。」
這溫溫和和的樣子，倒顯得他在無理取鬧的樣子，寧毓初摸摸鼻子，最煩這人一點就是喜怒都藏在狐狸皮下，讓人捉摸不透。
唐清流單手負在身後，言笑晏晏道：「下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耐力和定力各占兩分，勤奮和天賦各占三分。」
「天賦這東西因人而異，是學不來的，但其餘七分，是可以靠後天養成的。」
「據我所知，世子沒學過下棋，那我就從基礎教起。」
寧毓初聽著聽著，覺得他教的還挺像是那麼一回事，不像前面那兩人，一來就給他個下馬威。
但也許這是敵人放出的煙霧彈，讓他放鬆警惕。
唐清流淡聲道：「今天這課，咱們就先來練耐力。」
寧毓初忍不住好奇：「怎麼練？」
「世子跟我來。」
唐清流轉身出了騰雲樓，寧毓初想也不想就跟上。
出了門，一股寒風就灌進了衣袖，寧毓初哆嗦著隨他走到樹下。
他跺了跺腳下的積雪，問：「來這裡做什麼？」
唐清流遞給他一份棋譜，溫和笑道：「聽說世子記憶力很好，那今日的課就是在這裡背棋譜，世子什麼時候背完一整本，就下課。」
寧毓初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指著樹下：「這麼冷的天，你在屋裡吹暖風，讓爺在這裡背誦，你開什麼玩笑！」
「世子先不要激動，有時弈棋遇到對手，一坐就是一天也不是不可能，夏日酷暑，冬日酷寒，若是坐不住，棋藝再高超，也註定失敗。」
唐清流淺淺笑道：「放心，我也會在這裡陪世子。」
寧毓初噎住。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又不是他一人吹冷風，他還能怎麼辦？
結果便是，寧毓初一邊背一邊冷得忍不住繞著梨樹跑起來。
而唐清流坐在樹下，慢悠悠地喝著熱茶。
唔，九妹這暖寶寶貼真是暖和，回頭再找她要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