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亮，打了雞血般的唐明愚，一大早就到了騰雲樓。
不想他進門，寧毓初已經在了。
唐明愚將書本往桌上一放，寧毓初就抱臂往椅背一靠。
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交匯，青秋似乎聽到「滋滋」的烤肉聲。
唐明愚率先開口道：「若非九妹拜託到我面前，我是不會教你這種不學無術的廢柴。」
寧毓初反唇相譏：「巧了，若非爺和唐九有約定，爺是不會上你這種又迂腐又古板的人的課。」
唐明愚眉毛抖了抖，他哼聲道：「想要我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前提得讓我測一測你如今的水平，看是否要從幼兒教起。」
寧毓初抬了抬下巴，嘁了聲道：「想要爺上你的課，也不是不可以，先讓小爺測測你有幾斤幾兩，夠不夠格當小爺的老師。」
「好，既然咱們達成共識，就來吧！」
「行，放馬過來吧！」
兩人在屋中相對而立。
唐明愚負手一臉正派道：「聽聞世子在學堂上過的課屈指可數，我也不為難你，你自行背誦《三字經》一段即可。」
寧毓初胸有成竹道：「那你聽好了，馬牛羊，雞犬豕……此五味，口所含。」
唐明愚揚眉：「三歲小兒都懂的東西，沒什麼好驕傲的。」
寧毓初輕呵了聲，學他方才的口吻道：「輪到你了，小爺也不為難你，你就把方才那一段倒著背即可。」
唐明愚甩袖笑道：「這有何難，含所口，味五此。咸辛及，甘苦酸……」
一氣呵成，不帶停頓。
第一回合交手，兩人平手。
唐家少年，各個文采斐然，出類拔萃，寧毓初沒想過會像打敗裴進那麼容易。
他揚聲道：「再來，咱們比成語接龍。」
唐明愚頷首：「好，你出。」
寧毓初眼角閃過一抹精光，緩緩吐出一個成語。
「丹黃甲乙。」
唐明愚一愣，這成語的意思他懂，就是指點校書籍，評定次第，但是他可以篤定，這個成語，根本無詞可接。
這人好狡猾！
第二回合交手，寧毓初勝。
果然不打無準備之仗，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他心間小小嘚瑟了下。
一平一輸，唐明愚也不著急，他早已有對策。
「這次咱們比對對子。」
寧毓初：？？？
完犢子，這個醜八怪沒教！
唐明愚走了一步，就出了上聯，調侃道：「頑劣學生。」
竟然罵他！
寧毓初雖然不會，卻也破罐子破摔懟回去：「迂腐老師。」
唐明愚嘴角抽了抽：「算是勉強對仗工整，再來。」
這次他沒有放水，認認真真出了副上聯，可惜小魔王壓根就不懂對對子的規則。
別說什麼詞性相對，平仄合律，能勉強說一句字數相等的句子就不錯了，更不要求節奏是否一致。
唐明愚搖搖頭，輕笑道：「世子，你輸了。」
自從和唐黎一起習字讀書開始，寧毓初就沒有一次這麼備受打擊過。
就連上次打敗裴進的那種小驕傲，也在唐明愚面前被踩得粉碎。
他握緊拳頭，不甘願道：「繼續，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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