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昔年撐在她的身上，莫小可看著他，卻沒有看他的臉，而是透過他的肩頭看天上的月亮。
她有些感傷，仿佛從月光里看透了時光，看穿了這個世界，看到了她原本生活的世界裡去。
「人都是會變的，」莫小可道，「那時候你看的艾芽芽，已經不是現在的這個艾芽芽了。」
「為什麼？」
「我哪裡知道？」莫小可下意識道，忽然收回眼神，看見林昔年盯著自己的眼神，努了努嘴，「可能因為你總是欺負艾芽芽，所以她變成泡沫消失了。」
「泡沫？消失？你不是就在這裡，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
她看著林昔年，有些得意：「你不懂。「
林昔年十分自信地說：「世界上沒有我弄不懂的事。「
「你太自負了，林昔年，你真是太自負了！「
莫小可只能感慨，穿書這種事情林昔年能弄懂嗎？他知道自己是書中人嗎？他知道這個世界，在她原本生活的世界裡只是一本書嗎？
「說出來，「林昔年說，依舊是這般命令的口吻，」你說出來才能知道我是不是自負。「
莫小可直接問：「你相信鬼嗎，林昔年？「
「鬼？你要跟我說教會他們的說辭嗎？「
「你該信的。「莫小可道。
林昔年是個執拗的性格，沒有得到相關的答覆，便一直逼問她說出來。但這種事，莫小可怎麼可能說出口呢？
她對這個世界，還一無所知，萬一像那些科幻電影裡講的那樣，她說出了這個世界秘密後被世界無情地抹殺掉怎麼辦？
林昔年一直沒問出個結果，心裡的不快越來越大。
「艾芽芽！」他終於一聲怒吼，坐起了身。
「不要試圖去弄清楚艾芽芽為什麼變了，「莫小可說，」你只要知道當女人不愛一個男人的時候，一切都會變的。「
這已經是她第三次跟林昔年強調這句話了。
艾芽芽愛他，但她不愛他。
「所以你現在是不愛我了？「林昔年問。
「難道你還有什麼疑問嗎？我不是第一次跟你說了，之前你都不相信嗎？「
莫小可既詫異又喜樂，忍不住笑了一下，想到：「你是不是很難相信那麼愛你的一個人忽然間就不愛你了？哈哈哈，所以說這個世界不是什麼都能懂的，總有你看不懂的事。」
她笑得這樣坦坦蕩蕩，彎彎的眼睛裡沒有對他的任何留戀，林昔年知道，她是真的不愛他了。
他沉了一口氣，盯著她看，像要在她臉上看穿一個洞。
「起來。」
「林昔年？「
「你想在這裡過夜嗎？「
林昔年把她拉了起來，莫小可還沒有反應過來：「這就走了？你的衣服！「
林昔年還赤膊著上身，他收了腳步，走回去拿起衣服，又回來拉住她的手腕。
「我又不會跑，你不用這樣！」莫小可說著，小跑幾步跟上他的步伐，「我自己會走，我又不會開車，我……你不會又想把我拋下吧？」
在這？
就這？
他們住的酒店看起來離海邊很近，但實際上有很遠的路，因為中間都沒有什麼建築物，所以能一眼看到而已。
而海邊這麼涼……盜墓小說網 .
莫小可擔心他真的會拋下自己，伸出手主動抓住了他。
「剛才我們都把話說開了，你是男人！」莫小可指著他說。
林昔年一直壓著心頭那股怒火，但現在看到她勉強求饒的樣子，想了想，還是好受了一點。
「怕就直說，剛才不是坦蕩得很嗎？」他沒好氣地說。
莫小可想了一下：「大，大丈夫能屈能伸，我，我也沒有，那麼，那麼迂腐嘛……」
她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頭。林昔年看著她的樣子，不由笑了一下。
滴滴！
不遠處的汽車響應著他手中按鈕。莫小可跟著他上了車，林昔年忽然扔過來一塊毛巾。
「擦乾淨。」
「別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莫小可拿著毛巾擦了擦頭髮，發現雖然沒有干，但也擦不出水來了，就把毛巾扔回給了他，林昔年直接將毛巾從車窗里扔了出去。
「你這是做什麼？亂扔垃圾是很不道德的！」
莫小可立馬打開車門下車去撿，然後匆匆跑回車裡。
「你不要這塊毛巾給我就是了，扔馬路上做什麼？」她抱怨道，將這塊毛巾好好疊好。
回到酒店，小高在林昔年的房門前等候。
「董事長。」
林昔年的衣服和頭髮都是濕的，讓小高吃了一驚，但什麼也不敢問，只道：「歡迎回來。」
林昔年煩悶地皺了皺眉頭，進門換了衣服，小高將他換下來的衣服裝進洗衣袋裡，拿起電話叫了洗衣房來收。
林昔年靠著沙發，問小高：「一個人的變化能到什麼程度，你知道嗎？」
小高放下電話，回到林昔年跟前，搖頭說：「不知道。」
「為什麼她能變得這麼不同？」林昔年疑問，想著莫小可今日的反應，以及她說的那些話語，眉心不展。
「董事長您……問的是誰？」小高問。
「艾芽芽，除了她還能是誰？你嗎？」
小高緘默了。
「她不一樣了，我把她碰過的毛巾扔了，以前她會請我不要這樣做，會求我，會哭，會叫我不要不開心，會說什麼要是毛巾有生命它也會疼這樣的蠢話！但今天她直接下車把毛巾撿了回來。」
林昔年似乎很詫異她的做法，告訴小高說：「今天我想殺了她，我真的差一點就殺死了她！」
小高問：「需要叫人真正處理掉艾小姐嗎？」
林昔年怒瞪了他一眼：插嘴不是好習慣。「
小高再次沉默低頭，聽他說道：「但她還手了，她也差點殺了我！」
小高頓時驚駭：「怎麼會有人能殺得了董事長？還是艾小姐那種柔弱的女人？」
「柔弱？哼，她說要跟我一起死，這樣的女人柔弱嗎？」林昔年道。
小高又沉默了片刻，林昔年問：「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也許，這是艾小姐在面臨危險時的應激反應。」小高回答說。
「但她說是因為不愛我了。」
小高的表情有一絲微妙的變化，但他是一個優秀的特助，他不能把這股情緒表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