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林昔年一直在意的筆記嗎？」莫小可對著這本筆記不禁失神。
她想打開看，但這畢竟是林昔年的東西，擅自拆開並不好。
「不用擔心，031帶來的人都是我們的精英，不管是智取還是武力都能贏。」張蘭蘭說。
「我不是在擔心這個，」莫小可說，「你誤會了，我只是……」
她的話戛然而止，張蘭蘭問：「只是什麼？」
「沒什麼，」莫小可收起了筆記，「我只是有點擔心林昔年，洛家是想逼婚，對嗎？」
「逼婚又怎麼樣？」張蘭蘭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不想結婚，還能逼得成婚？」
莫小可想了一想，問：「你覺得，如果今天這件事洛家輸了，以後洛蒂會怎麼做？」
「洛蒂小姐？」張蘭蘭愣了一下，「我想，可能還會不依不撓地糾纏董事長吧！」
「不依不撓。」莫小可想著，自己如果要在這個世界裡待下去的話，不解決掉洛蒂這件事，那她永遠都無法安寧。
「你有黎閱的消息嗎？」莫小可問，「羅警官那邊怎麼處理的？」
張蘭蘭說：「聽說準備以故意殺人罪起訴黎閱，不過黎閱一直堅持說自己才是艾芽芽，所以……」
「所以她可能被鑑定成精神病！」莫小可一下就懂了。
張蘭蘭點了頭，莫小可道：「如果是精神病，可以不被判刑，會被送去精神醫院？」
她又擔心起來，和洛蒂一樣，這位正主要是處理不好，也是會讓她一輩子不得安寧。
莫小可深深嘆出一口氣，這些事情她得好好想想。
張蘭蘭問：「要去看看黎閱嗎？」
「不用了，」莫小可說，「她的執念太深，不如還是去問問教會，看那邊原作者的力量能不能幫到？」
「什麼原作者？」
莫小可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打哈哈：「哈哈哈，沒什麼，就是主神，藍月組織應該能聯繫到大主教吧？」
教會說白了就是維護原作者對這本書掌控的存在，他們聽到的神預就是作者的筆力，然後依照作者的文字叫這個世界運轉下去而已。
所以他們是神的使者。
所以他們有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神秘力量。
莫小可是一個無神論者，但現在在小說世界裡，她很確定這個世界有創造神，那就是作者。
夜幕漸漸降臨，林昔年的車終於緩緩駛進莊園。
「怎麼樣？」莫小可在門前第一個跑出去，林昔年下了車，伸手將她護住，但她還是栽倒在他身上。
「小心點，」林昔年說，「都弄好了，洛家不會再來找麻煩。」
「找你的麻煩還是我的麻煩？」莫小可追問，「你是沒麻煩了，但洛蒂那位大小姐可不一定放過我呀！」
林昔年沒有說話，轉頭看向小高，小高走上前，向莫小可說：「洛蒂小姐已經被洛總送去國外了，剛才我們就是去送她登機，現在應該已經離開了海瓊境內。」
「洛蒂走了？」莫小可吃驚，「你們對洛家做了什麼？」
「你不用操心，只要知道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就行了。」林昔年說。
他有些疲憊，進屋後就往沙發上躺。
「林昔年，」莫小可走過去，嘆了口氣，「我和教會約好明天去見大主教。」
林昔年立馬翻身：「你說什麼？」
「你別激動，那個，黎閱不是被警察帶走了嗎？聽說她會以精神病患者的身份逃脫法律制裁。」莫小可說。
「你想讓她脫不了身？」林昔年問。
莫小可嘆了口氣：「她和我本來就只能存在一個，艾芽芽只能有一個。」
「那讓她成為艾芽芽？」林昔年忽然這樣問。
「什麼？」莫小可完全沒想到他會這樣講，「她成為艾芽芽，那我是什麼？」
「你就是你，」林昔年道，「你是莫小可，做你自己就好了。」
「可是，」莫小可嘆了口氣，「你以為黎閱是想拿回這個名字嗎？名字只是個代號，林昔年，她要的是我作為艾芽芽期間得到的一切！」
一切，藍月組織大小姐的身份，林昔年戀人的身份，她全都要，而不只是個名字！
莫小可安撫他說：「我和黎閱的事就交給我去處理吧，我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但我現在想活著，我會妥當處置好黎閱。」
她雖然這樣說了，但林昔年還是擔心：「你會怎樣處置？她就是個瘋子！」
「是個瘋子，」莫小可說，「但不該出現的人和事，教會都會去管的吧！我和黎閱只能留一個的話，教會沒有讓我回去的方法，那他們就要想辦法讓黎閱消失。」
這一夜，莫小可無眠。
教會是維護這個書中世界按照作者的文字運轉的存在，其中出現了問題，教會就要糾正，可是他們會怎樣處置黎閱呢？
莫小可心裡很沒有底，輾轉一夜，終於到了第二天清晨，她沒有叫醒林昔年，帶著張蘭蘭趕去了總教區。
「我去查了，精神病人可以強制醫療。」張蘭蘭說。
「強制醫療好了以後就會放出來，黎閱本身就沒精神病，她會再害人。」莫小可說。
教會裡，大主教已經在等她了，當見面的時候，微微一笑。
「其實我們已經想好如何處置你和那位的事。」大主教說。
「怎麼處置？」莫小可趕緊問。
「你過來。」大主教說。
莫小可還沒來得及坐下歇會兒便又跟大主教去往旁邊的一間密室。
「這裡是……」
「昨天我收到了神預，」大主教說，「可以把那位黎閱小姐送去你來此之前的世界，只是，你願意嗎？」
莫小可呆住了，心中有股無以名狀的激動，顫抖著聲音問：「那是說，我也可以回去了？」
大主教閉了會兒眼，後緩緩睜開，確實說：「不能，因為收到的神預是送走那位。」
「為什呢？」莫小可不理解，「為什麼我不能回去，而要把她送走？」
大主教解釋說：「在那個世界她會以你的身份活下去，你的家人，朋友都不會感到異常，而且，你頂替她的名字在這裡過了這麼久，你真的捨棄他們嗎？」
也許真的是書中世界的神靈出現，莫小可眼前恍惚看見過去的點點滴滴，和張蘭蘭的，和031的，和林昔年……乃至顧希生。
「他們同那個世界你掛戀的人一樣，都是真實存在的，」大主教又說，「也許你能離開，但黎閱也不會在這裡灰度她原本的身份，你也無法跟那個世界裡的人解釋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那她就可以解釋嗎？」莫小可趕緊問。
「當然，」大主教說，「一切都是神的旨意，她以你的身份活下去，不會有人記得她和之前的你不一樣，這個過程你不是很清楚嗎？」
莫小可明白了：「就跟我剛成為艾芽芽一樣？」
大主教點頭：「這是最好的結果，對你，對她。」
莫小可陷入了沉思。大主教也沒催她，就這樣站在一旁等著。
過了很久。
「好，我答應，」莫小可說，「但你要保證她在我之前的世界裡過得幸福。」
「我會把你的心意轉告給神，」大主教說，「我知道在你這，我們這個世界不過是一本書，但，你記憶中之前所在的世界就不是一本書嗎？」
大主教的話讓莫小可愣了一下，她馬上又說：「外邊有人在等你，快過去吧，祝你好運，莫小姐！」
莫小可不知道是怎樣離開的密室，等她回神的時候，已經在陽光下。
「芽芽，怎麼樣？」林昔年問。
「林昔年？」莫小可有些看不真切。
林昔年說：「教會怎麼說？」
莫小可這才想起了剛才的一切，唇邊漸漸蔓上笑容，輕聲說：「都解決了，林昔年，我不走了。」
「不走？」
「嗯，從現在開始，我就是艾芽芽，這個世界裡獨一無二的艾芽芽。」
「你在說什麼？」林昔年問，「你本來就是艾芽芽。」
她看著林昔年，看著他這樣擔心又疑惑地看著自己，叫自己那個名字，又是一笑。
「不是哦，」莫小可說，「曾經在夢裡，我叫莫小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