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可算著時間，這已經是林昔年吃下藥片後的第三天了。
傳說吃這種藥會使人發瘋五天到一個月的時間不等，如果林昔年運氣好，再有兩天，他就正常了。
「大小姐，」女僕走過來，手裡捧著平板電腦，問，「老大有話想對您說。」
莫小可接過平板，屏幕上是生父的臉，莫小可微笑打招呼：「爸爸好！」
「哎，芽芽，最近林昔年怎麼樣了，還聽話嗎？」
這一剎那，莫小可當真有種林昔年是自己兒子的感覺了，她笑著問：「難道爸爸真把他當孫子看了？」
生父輕笑：「我是怕他打擾你，如果他吵，我就另外安排他去一個地方，等到恢復後再放出來。」
林昔年正坐在草坪上自己玩機械蚱蜢，玩得投入又開心。莫小可看了看，說：「不用了，他現在就是個四歲的小孩，沒什麼威脅性。」
「智力回退也是一種徵兆，他既然是你的僕人，那你看管好就是了，只是萬一，如果有萬一就馬上告訴我，爸爸來解決。」
莫小可心中一暖：「謝謝爸爸！」
「媽媽，是爸爸打來的電話嗎？」
林昔年發現了她在視頻電話，莫小可看了眼生父比較年輕的外形，連忙說：「爸爸，我先掛了！」
她不想節外生枝，而林昔年刺手正海跑到她身邊。
他的眼神完全變了，一點也不像過去的樣子。他的眼神清澈單純，充滿著激情和善良，看見漆黑一片的屏幕，疑惑問：「媽媽沒有和爸爸打電話嗎？」
看著他失落的樣子，莫小可問：「媽媽和爸爸為什麼分開了？」
林昔年仔細想了想，最後搖頭：「我不知道。」
莫小可嘆氣，將平板交給女僕，說：「媽媽沒有和爸爸打電話，因為爸爸和你姐在一起。」
林昔年純潔的眼神頓時驚慌起來：「難道媽媽，你和爸爸已經離婚了？」
莫小可皺眉：「你才四歲知道離婚嗎？」
林昔年蹲下身，握著她的手親親貼在臉頰：「我知道，新聞里都是這些，爸爸和媽媽離婚，不要孩子，就鬧到法院。」
「你還知道法院？」
「媽媽，我不傻。」
林昔年堅定地看著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像是要證明給她看自己很聰明，但是他這個樣子真的能叫不傻嗎？
有一名女僕一直拿著攝像機在拍攝，莫小可摸了摸他的頭，沒有打髮膠的林昔年頭髮非常柔軟，沒有帶刺的感覺，倒是讓人意外。
再仔細看他，頭髮自然的搭落，少了大背頭的英武與犀利，多了些少年氣，從某些角度看竟然有顧希生同款氣質！
莫小可驚到了，轉而又覺得好笑！
「林昔年，你……是喜歡媽媽多一點還是爸爸多一點？」
現在是林昔年最薄弱的時候，她就好奇地想探一探他的過去。
林昔年沒有設防，開心說：「當然是媽媽多一點！」
莫小可吃驚：「為什呢？」
林昔年笑得燦爛：「因為媽媽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他這樣的回答讓莫小可無言。林昔年看著她非常開心，笑容純粹，不夾雜任何雜質，這份笑容漸漸把她笑心虛了。
她雖然痛恨林昔年帶給她的傷害，但此時在她眼前的只是一個尚不知人世險惡的孩子！
林昔年依靠在她腳邊，輕聲說：「今天阿年想和媽媽一起睡，媽媽很久都沒給我講故事了。」
突然想起的這句話莫名把莫小可說得心酸。
啊，她真是不能聽小孩子說很久沒有媽媽講故事這種話，就覺得很可憐啊！
「可是，我不能和你一起睡，」莫小可苦笑，「不過我可以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林昔年很是失望，耷拉下來的眼垂竟有種說不出來的嫵媚感。
莫小可揉著他的頭髮，是這樣的柔軟，但清醒時的林昔年卻那樣帶刺，不顧他人感受，傷害旁人。
她本來在想故事，但想起這些，就用力抓緊了他的頭髮。林昔年疼得齜牙咧嘴，但沒有出聲，直到很久她還沒鬆手，才叫了聲：「媽媽，好痛！」
莫小可回過神再次在林昔年的臉上看見這樣純真又委屈的眼神，她忙鬆開手，道歉：「對不起，我，和你講一個叔叔的故事吧？」
把知道的真實世界裡流傳的童話故事來哄林昔年，莫小可還是做不到，她能和他說的也只有他自己，和這本書的故事了。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有一個男的，他自以為自己長得很帥，眼睛長到了天上，總是欺負別人，所以從來都沒人喜歡他，直到26歲，都還沒能結婚。」
林昔年抬著頭，眼睛眨巴眨巴地張望。
莫小可撇了撇嘴：「但也不是完全沒有，有一個很壞很壞的女孩喜歡他，一直纏著他，想讓他娶自己，可這個男的一直都不同意。」
林昔年天真地問：「這個男的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線問這個問題讓莫小可一下分不清現實，難道他清醒了？
她嚇得趕緊起身，甩開林昔年的手把他扔到一邊。
林昔年跌倒在地上，委屈巴巴地望著她，眼睛漸漸濕潤，噙著淚，差點就哭出來。
看到這副樣子，莫小可心裡放心了，對他說：「剛才我出現了幻覺，沒事，沒事。」她安慰自己，眼前只是個四歲的孩子呢！
「還要聽故事嗎？」她問。
「要！」
林昔年有坐在了她的身邊，但有些膽小起來。雖然這樣讓他看上去有些可憐，但莫小可認為，這是最好的距離。
畢竟，他的身體，並不是四歲的小孩。
莫小可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那個男的，我們就叫他小東吧，那個女孩叫小洛，小洛有多壞呢，小洛可以叫人把無辜的人扔進大海自己沒有一點罪惡感，又可以叫人去殘忍殺人，你覺得她壞不壞？」
林昔年茫然地看著他，莫小可又說：「如果小洛叫人來殺媽媽，你覺得她壞不壞？」
這下林昔年聽懂了，連忙大聲說：「她壞，她怎麼能殺人？媽媽不要被她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