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跳機，除非你們把我推下去。」莫小可說，走到一邊，把早就看見的毛毯拿過來，蓋在自己的身上。
她在躺椅上縮成了一團，棕黃色的毛毯將她遮蓋得嚴嚴實實。
對她這樣的迷惑操作，林昔年問：「你在幹嘛?」
莫小可縮在被子裡。
「你當我不存在就好。」
林昔年皺起了迷惑的眉頭，扭頭看小高，小高也是一副茫然的表情。
「你就當這裡擺的是貨物，我不在，看看是不是心情好一點。」
她這樣的舉動和這樣的話語讓人既好氣，又好笑。
「你起來。」林昔年說。
莫小可把毛毯掀開一角：「沒有更好的方法。」
林昔年一愣，深深地嘆了口氣。
「到海瓊後聯繫胡醫生，看他那個專家頭銜是醫來的還是騙來的！」
聽到他要去找胡科，莫小可趕緊從毛毯下邊鑽出來：「你要找胡醫生做什麼？」
林昔年冷看她一眼：「看他沒把你的腦子治好。「
莫小可一時的無言：「我這段時間是有些情緒混亂，這跟胡醫生的診治沒有關係。「
「情緒混亂。「
「啊，「她想了想，」我們不要翻往事了，好嗎？「
她懇求說：「過去的每一天其實我們都很混亂，事情混亂，行為混亂，思想混亂，但這種混亂又理不清楚，所以就讓我們都放下吧，好嗎？」
「放下什麼？「林昔年問。
「你對我的成見，和我對你的固化觀念。「莫小可道。
林昔年看了她一會兒。
「你看，」莫小可提起毛毯，「現在在飛機上，我們必須待在同一個空間裡，所以為了不讓你看見我煩躁，我就這樣消失，要是你覺得不行，我就到那邊去。」
機艙里做了一個簡單的隔斷，在靠近駕駛艙的地方隔開了一個小空間，主要是存放一些雜貨。
莫小可想了想，還是自己主動過去為好，不等他表態，自己抱著毛毯，捎帶上一把椅子，就過了去。
「董事長。「小高叫他。
「讓她去吧，上次叫你聯繫醫生，聯繫了沒有？」林昔年問。
小高愣住，很顯然，他沒有。
林昔年厭煩地拍了下胸口：「她有一點說的很對，混亂，我也覺得總煩躁不太正常，聯繫傑森吧，他這個醫學博士該回國了。」
「好的。」小高說。
飛機上裝載有wiif，這讓莫小可意想不到。
她縮在椅子上，打開手機看網絡上的消息，昨天造謠她的那些內容熱度果然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警方對造謠者的抓捕。
新聞寫得詳細，尤其是抓捕時的照片，胡女士的兒子被扭送進了警車，胡女士在外頭呼喊，敲打警車窗戶，大聲喊冤。
看著她們母子，莫小可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絕不是他們，要說警方抓到了幕後真兇，那就真冤枉他們了。
各大網站首版新聞講的都是警方抓住幕後造謠者，結合艾芽芽的身世，把這件事說成了養母見不得養女比親生兒子好，眼紅養女和帝國集團董事長、林家的當家人關係匪淺，所以操縱了這一切。
還有的八卦新聞說，是因為親生兒子找養女要錢，養女不給，所以積怨成仇，導演了昨天網上的那一切。
…… .
莫小可心情凝重，這些報導寫得風向，頗有棄車保帥的意味。像胡女士兒子那樣的智商和水平，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掀起昨日那樣大的風浪，更不可能弄到河灘的商務部門舉辦的宴會現場的照片。
她不由朝門後看了一眼。
這是林昔年有意保護幕後人嗎？
半月的行程終於結束了。
到了海瓊，莫小可提著行李箱從飛機上下來。
「艾小姐，董事長要去一趟醫院，問你要不要一起。「小高問。
莫小可一驚：「我為什麼要去？「
「董事長說，要是艾小姐不去醫院，就將這些帶回公司，放到他的辦公室。「小高將一疊文件夾放到她手上。
看著這對東西，莫小可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你們就直接去醫院？「莫小可問。
「是的，」小高回答，「集團里的事，就拜託艾小姐了。」
走出機場，看著林昔年的車揚長而去，莫小可抱著一大摞文件夾忽然想起了自己沒有車的事實。
環顧四周，一片寂寥，只有零零散散幾輛計程車在路邊等候。
帝國集團里聽說她要回來了，一個個都騷動得很。各個部門紛紛派出最八卦的種子選手，到門口等她，勢要問出最新鮮，最一手的資料！
莫小可被眼前的陣仗嚇到了。
「各位，你們……」
進門的大廳，一看見她進來，裡邊本來坐著的人紛紛起身，並向她圍過來。
莫小可抱著文件夾，趕緊朝電梯口跑，但讓前台的姐姐們攔下。
「艾芽芽，你和董事長去河灘到底發生了什麼？昨天網上那件事，到底是什麼情況啊？」前台的人問。
這一下打開了話匣子，各個部門的人都七嘴八舌地問起來了。莫小可被他們圍在中間，進退兩難。
手裡又抱著小高給的東西，這讓她更加窘迫：「各位，各位等一下，等我把董事長的資料放回去再說好嗎？」
她提到董事長三個字，眾人紛紛讓開了道。莫小可略有失落，雖然不想靠林昔年來化解危機，但關鍵時候，他的名字總是這樣管用。
來到林昔年的辦公室，總裁辦的人看見她到，也是紛紛起身，噓寒問暖，熱情的很，跟過去好不一樣。
「要幫忙嗎？」
「我來幫你吧？」
「剛回來？辛苦了，辛苦了，喝杯咖啡！」
莫小可被簇擁著，一個一個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謝謝，不用了，我自己去放就好，麻煩幫我開門。」
她捧著這堆東西，彎著腰，突破這層防線。
好不容易到林昔年辦公室里，將這堆文件夾攤在了桌上，莫小可如釋重負。
這對文件夾看著裡面都是些紙，但加起來卻重的很。莫小可將這些資料疊好，整整齊齊放在了桌面右上角。
這裡面是什麼內容，莫小可沒有看，也沒有好奇。
也不需要看。
從河灘帶回來的文件，還能是什麼呢？
莫小可對著這些文件笑了笑，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