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身上除了季清鳶那一鞭子沒什麼傷,只是雙腳上戴著沉重的鐵鏈。
夢中,這個蓮兒並沒有什麼本事,只是一個普通的小魔族。
當然,殺了整個九牧世家,後來以那麼多青年才俊修士為養料後,她自然實力大增,在魔族地位也水漲船高。
但是這一次,就要看看是誰會變成養料了。
蓮兒穿著一身白衣,面目清秀,身形瘦弱,看上去柔弱而無害。
見到有人來,她睜開眼,眼裡水光瀰漫,楚楚可憐。
但一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是季清鳶,眼裡就閃過一絲憎恨和殺意。
但很快就被她掩了下去。
「蓮兒姑娘,這地牢住得可還舒服?」
季清鳶上前幾步,打量著她。
蓮兒聽到她這句嘲諷的話語,眼底滿是恨意,卻依然掛著一個單純柔弱的笑:
「大小姐想如何便如何,雖然蓮兒不知道犯了什麼錯,但蓮兒對大小姐絕無怨言,只求大小姐放過秦大哥。」
這茶香四溢。
「是嗎?」季清鳶挑了挑眉,「你們魔族耳朵都不怎麼好嗎?之前就跟你說過九牧世家的規矩,你還不知道犯了什麼錯?」
「魔族」二字一出口,蓮兒臉色大變,慌亂地跪倒在地上:
「蓮兒知道大小姐因為秦大哥不喜歡我,大小姐想怎麼對待蓮兒都可以,但請大小姐不要冤枉我是魔族人。」
「我因為秦勛不喜歡你?」季清鳶嗤笑一聲,「秦勛剛剛還跟我招了說你是魔族呢。」
蓮兒猛地抬頭,眼裡全是不可置信和懷疑。
看她這表情,季清鳶也明白了這個時候蓮兒還沒告訴秦勛她是魔族。
不過沒關係,現在先挑撥離間。
埋下一顆懷疑的種子,心有隔閡,看看他們以後還怎麼聯手。
季清鳶喚了一聲:「來人,把試魔石拿上來。」
季清鳶一開口,身後很快就有人把試魔石拿了上來。
人族與魔族現在並非一見到對方就要將其殺死。
但是當今魔族頻頻挑事,現在又一個扮作普通人潛入世家的魔族,誰能相信她心中沒有一點惡意。
試魔石是一種用來檢驗魔族的紫黑色石頭。
人族或者妖族觸上去它不會有任何反應,就像是一塊普通的石頭,但如果是魔族觸上去,那試魔石就會瞬間發光。
魔族力量越強,試魔石光芒越盛。
試魔石這東西不常見,用處也不廣,所以很少人有。
但是九牧一個世家大族,自然是有的。
季清鳶看著跪倒在地上的蓮兒道:「蓮兒姑娘是不是魔族,一試便知。」
蓮兒朝著看上去溫文爾雅的林博衍投去目光,看上去柔弱又可憐。
她慣是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去向男人示弱來達成自己想要的目標,獲得利益。
而且騙秦勛騙得過於簡單順利,也增強了她的自信心。
可惜看上去溫潤如玉的林博衍對外人向來無情至極,更別說是他的妹妹不喜歡的人。
林博衍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她。
蓮兒又將楚楚可憐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陸離,聲音婉轉又帶著若有若無的啜泣:「求這位公子救救我……只要能救蓮兒,蓮兒為公子做什麼都願意……」
她這話說得可憐又引人無限遐想,能大大激發別人的保護欲。
可惜她這回遇見的不是秦勛那種蠢貨。
陸離和林博衍不同。
陸離仔細地看了看蓮兒,然後直接走到了季清鳶身後,伸出一隻手揪住了季清鳶一小片衣角:
「紓紓,怕怕~」
這小聲音,含羞帶怯。
就是音色不大對。
季清鳶:「……」
別整這死出。
林博衍這下臉頓時黑了,把他擠了出去:「陸公子一個大男人作什么小女兒情態。」
陸離被擠了出去,摸了摸鼻子。
那蓮兒裝可憐都挺行啊,他裝一下怎麼不受待見?
大小姐不吃這一套?
地上跪著的蓮兒看著他們三人的模樣,牙都快咬碎了。
這三人當真是,油鹽不進。
「好了,少磨蹭,試試吧。」季清鳶看著她。
守衛端著一個木製托盤,盤上正是一塊黑紫色的試魔石。
守衛端著托盤,停在了地牢門前。
隔著地牢的門,蓮兒看著托盤上的試魔石。
她盯著試魔石,眸中神色不定。
季清鳶在一邊看著她。
倒要看看,她還能使出什麼招數。
「蓮兒姑娘在猶豫什麼?」
季清鳶開口。
蓮兒不再猶豫,伸手上去,再碰到托盤時,手卻一抖,托盤一斜,試魔石頓時摔在了地上。
四分五裂。
蓮兒則好像是被嚇了一跳,猛地起身後退了好幾步,沒被濺上一點碎屑。
「都怪我手笨,不小心弄壞了。」
蓮兒好像才反應過來了一般,對著在邊上站著的他們道歉。
季清鳶看了她一眼,對著守衛道:「再去拿一塊試魔石。」
守衛卻沒有動,有些猶豫:「大小姐,庫中只有這一塊試魔石。」
「就一塊?」
不會吧,九牧世家什麼時候窮成這樣了?
守衛解釋道:「多年未有用處,庫中只存了一塊,但是我們可以從曲陽那裡買。」
只好這樣了。
季清鳶問:「最早什麼時候能到?」
「三日。」
三日,也是等得的。
作為一個世家大族,她也不能輕易殺人。
季清鳶看了一眼地牢里一臉無辜的蓮兒,轉身往外走。
「看好她,不准有任何閃失。」
「是。」
幾人從地牢出來,陽光撲面而來。
果然,陰暗潮濕又寒冷的地牢沒人會喜歡。
季清鳶深深吸了口氣。
林博衍和陸離二人還跟在她身後。
季清鳶轉過身,對著林博衍道:「大哥,最近魔族分外不安生。這幾日你最好不要出門,若要出門,定要知會我一聲。」
林博衍倒是第一回聽大小姐板著臉一臉嚴肅地跟他說這種話。
林博衍唇角上揚,俯身用手指輕輕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我們家大小姐長大了,會關心阿兄了。」
季清鳶對著他那張滿是寵溺的一張俊臉,難得有些無措。
陸離黑著一張臉擠到他們中間:「說話就說話,用得著湊這麼近嗎?」
季清鳶掩飾性地咳了幾聲。
陸離又看過來:「怎麼?喉嚨不舒服?」
季清鳶:「……沒有,我咳著玩的。」
他這一插科打諢,剛剛曖昧的氣氛就散了不少。
季清鳶對著林博衍道:「大哥先回去吧,我有事要與陸公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