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宋聽瀾看了看她面上神色,見不似作假,才垂頭拿起了酒杯。
他握著酒杯,卻不喝,只是放在手裡,眼神則又落在對面的季清鳶身上。
他話少,多數時候是不怎麼說話的。
季清鳶亦是不大擅長閒聊,宋聽瀾平日裡來尋她也大多是說完話便走,今日卻依舊坐在她對面,二人相顧無言,一時間倒是極為安靜。
季清鳶腦子裡正絞盡腦汁想著該說什麼來打破這寂靜的氛圍時,手上拿著的杯子卻忽地傳來一陣力。
她抬眸,卻見一隻手正按在她的杯子上。
宋聽瀾的聲音響起,雨打青瓷,平淡卻不冷漠:「你喝的夠多了,阿鳶。」
原來是她剛剛走神,手上便一直倒酒喝個不停。
季清鳶體會到他的意思,便將杯子擱在桌上,道:「好。」
宋聽瀾從儲物袋拿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她。
季清鳶沒接,道:「師兄給我的東西已經夠多了。」
「只是普通的葛根粉。」宋聽瀾將瓶子放在她面前的桌上,「解酒的。」
「阿鳶酒量淺,用一些,能好受些。」
季清鳶打開瓶子嗅了嗅,確實是普通的葛根粉。
葛根粉是普通藥草磨成的粉末,很常見,也不怎麼值錢。
季清鳶抬眸看他:「師兄怎麼知道我酒量不好?」
宋聽瀾正起身欲要往外走,聽到這話,腳下微微一頓,側過頭來看她。
細微碎發遮擋著他的眼尾,季清鳶只瞥見那雙往日裡平靜無波的眸子裡正盪開漣漪,是說不出來的溫柔、懷念和憂傷,摻雜在一處。
「阿鳶……以後會知道的。」宋聽瀾將她的呆愣看在眼裡,眼神微黯,只深深看了她一眼,便一步一步往外走去。
季清鳶站在原地,看著宋聽瀾一步一步往外走。
那人依舊挺拔的背影,但卻透著說不出的孤寂。
幾日時間一晃而過,季清鳶待在水漣漪里修煉,間或煉些丹藥。
日子一日又一日,轉眼便到了雙月靈谷開啟的日子。
半月前,天機門的長老就已經探出本次雙月靈谷的現世之地在扶餘鹿鳴山。
鹿鳴山離天極宗不遠,由此天極宗的一干人不需要趕路,都是當天在宗門集合共同御劍趕往鹿鳴山。
扶餘四季如春,境內的山都是鬱鬱蔥蔥,一眼望去滿是綠意,生機盎然。
不過今日的鹿鳴山,倒是有些奇異的靈氣波動,昭示著這裡的異象。
季清鳶和宋聽瀾賀懷瑾等一行五人遠遠地,還未落地,便看見山腳下正站著若干修士。
只有少數宗門沒有門服,大多宗門的弟子都穿著不同的門服,各自隔著一定的距離,涇渭分明。
先前參加過元和的弟子試煉,季清鳶此時也認出來幾個,比如碧水宮的一眾女弟子穿著青色裙衫,身形纖細卻挺拔,賞心悅目,猶為出眾。
不遠處,天機門、素光谷、釋迦殿等也都極為顯眼。
季清鳶和宋聽瀾等人落地,恰好便落在釋迦殿旁邊那一處空地。
釋迦殿此次也有五人進雙月靈谷,有兩個是帶髮修行的弟子,另外三個都擁有反光的大腦門,其中一個,便是季清鳶唯一認識的諦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