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季清鳶話音落下,屋裡頓時再沒一點動靜。
原本順著她臉側慢慢下滑親吻的江岫白渾身都僵住了,竟是連看都不敢抬頭看她一眼。
季清鳶感受著原本緊緊抱著她的人渾身都變得僵硬,原本處於被動的她反倒主動起來了。
她一隻手依舊摟著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卻勾起他的下巴,將他的臉抬起來,與他對視道:「阿白。」
江岫白整個人都是僵硬的,眼中情緒紛紜,震驚、欣喜、懷疑交織在一起,頗為複雜。
「……師尊。」江岫白此刻的聲音又低又啞,「你說的,可是真話?」
季清鳶只感覺後腰的力度一瞬加大,腰後的手臂如同烙鐵般箍在她腰間。
季清鳶神色毫不躲閃,反而還迎合著又與他貼近幾分,幾乎鼻尖相抵,呼吸纏繞,神色又眷戀又溫柔:「阿白覺得,我會騙你嗎?」
江岫白的瞳孔瞬間縮小几分,一把將她拉入懷裡:「……再說一遍。」
季清鳶沒聽清:「什麼?」
江岫白的呼吸一點點急促起來,甚至身體在輕輕顫著,聲音沙啞得不像話:「師尊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季清鳶想了想,試探著說出他最想聽的那句話:「我也心悅阿白。」
話音剛落,便覺一陣天旋地轉,背後一片軟,身上卻覆了具滾燙的軀體。
粗重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面部,又落下至脖頸、鎖骨。
江岫白急切地吻過她的臉、唇,又往下去親她的鎖骨,呼出的熱氣將她弄得渾身一片酥麻,又熱又癢。
季清鳶被他壓在床榻上,還未反應過來,人便被親得暈暈乎乎。
江岫白原本喝的醉笙香便比她多了些,原本支撐著未直接對她動作,只是想挑起她的欲望,叫她心甘情願、主動沉淪。
但如今聽到她一句突如其來的告白,幾乎就有些控制不住身體裡的欲望了。
季清鳶反應過來,喘息幾聲,連忙抱住他的腦袋:「……阿白,停下。」
江岫白被她制止,慢慢抬頭,撥開她面上繚亂的髮絲,輕喘幾口氣,垂眸看著她:「怎麼了?」
「師尊……不願意嗎?」
還是說,她剛剛說的心悅他,不過是為了暫時安撫他,哄騙他的假話?
江岫白眸色漸暗,深深望著身下之人。
若她是在說假話騙他……
季清鳶抬起一隻手,輕柔地摸著他的側臉:「阿白,其實我從前,便也在不知何時就悄悄對你動了心。」
「但你知道,師徒相戀,乃是不倫。」
「所以我一直掩藏著心中所想,不敢被你發現,只能盡所有能力幫助你走的越來越遠。」
季清鳶嘆了口氣:「但情至深處,難以自抑,我怕被你發現,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犯下錯事……」
江岫白垂眸盯著她,面上沒什麼表情,身子卻緊繃著。
季清鳶苦笑一聲,笑容里全是苦澀:「我便想著,讓你拜入他人門下,更利於你修行,也免得我這不可見人的情意被你發現……」
話已至此,她一雙眸子裡,已全是水光,面上的笑,也全是苦澀和無奈。
江岫白將頭埋在她臉側:「徒兒心裡,一直都是師尊。」
原來他一直渴望的人,也對他有情。
哪怕一點,那也夠了。
原來她也愛他,只是因為師徒的身份,不敢宣之於口,才默默躲避,想送他離開。
「滴——,江岫白好感度+8,當前好感度:98。」
季清鳶眼睛微微睜大,唇邊苦澀的笑容差點沒維持住。
幸虧江岫白此刻沒有在看著她的臉,季清鳶輕輕回抱住他,便聽到江岫白輕輕道:「原來師尊只是擔心我們的身份。」
季清鳶嘆了口氣:「阿白,師徒有倫。」
「那又如何?」江岫白抬頭,眸子裡滿是偏執。
「只要師尊與徒兒兩情相悅,其它的,都無所謂。」
去他的倫理綱常,師徒有倫。
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也沒人能阻他半分。
「師尊。」江岫白撩起她垂落的髮絲,纏繞在之間,一雙眸子又黑又沉,認真而又無比偏執,「我們隱居,永遠在一起,好不好?」
季清鳶嘆了口氣:「阿白,不可能的。」
天極宗原本的金丹雙驕,指的便是宋聽瀾與賀懷瑾,只不過宋聽瀾名氣要大得多。
但五年前,季清鳶十六歲結丹,已經超過了賀懷瑾。
她的天才名聲,不輸賀懷瑾。若她消失,天極宗怎麼會放棄尋找?
別說天極宗,宋聽瀾、妖族妖王,連帶著魔界那位,恐怕都會一齊找過來。
「我是掌門的弟子,我的失蹤,不可能不被人注意,屆時一定會有人來尋。」季清鳶認真看著他,「遑論我們一起失蹤。」
師徒二人一起失蹤,總有些人會喜歡從桃色角度大肆猜測。
江岫白眉頭緊蹙。
季清鳶被他壓著,正想說什麼話時,卻感覺到了他身體的某處。
季清鳶一頓,隨即滿臉通紅。
她連忙道:「阿白,你先起來,我們去浴池。」
江岫白一愣,旋即抬眸看她,喉結動了動,眼神曖昧不明:「師尊喜歡在浴池?」
季清鳶臉更紅,推著他起來:「說什麼胡話,你先起來。」
江岫白喝的醉笙香更多,再不解決,恐怕很難撐下去。屆時她的人身安全就需要掂量掂量了。
醉笙香無解,但醉笙香是酒水。
這世間,就沒有上古水神的靈泉淨化不了的水。
江岫白依言,站起了身,被她拉著繞過屏風,進了浴房。
季清鳶從儲物袋裡翻出裝了靈泉的水壺,倒在浴池裡。
她把平時裝靈泉的瓶瓶罐罐都倒了個乾淨,才加了些普通的溫水進去。
江岫白起身,進了池子裡。
季清鳶脫了外袍,也進了池子裡泡著。
她剛進來,江岫白就湊過來,將她抱在懷裡:「師尊,我可以找一個絕對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
水汽朦朧,衣衫濕透,薄薄的衣裳下,二人肌膚相貼,江岫白的唇貼著她的耳朵,又輕輕問:「好不好,師尊?」
季清鳶被加了八點好感度,現在看他亦是無比順眼,也沒推開他,只是面上作難為情,無奈地嘆了口氣道:「阿白,不可能的。」
「躲藏只可能一時,不可能一輩子。」季清鳶認真看著他,「你若想永遠同我在一起,還是要拜入天機門。」
江岫白把玩著她的青絲,眼神卻攸地冷了下來:「師尊還是要我拜入天機門?」
季清鳶嘆了口氣道:「師尊也不想。但是阿白,只有你站在修仙界頂峰之時,只有你足夠強大之時,才能保護好我。我們才能永遠永遠在一起。」
她循循善誘:「待你拜了裴郁為師,修成傀儡術,變得強大,我們光明正大在一起。那時我們都足夠強大,無人敢提及我們當初的身份,無人敢傷害我,不好嗎?」
江岫白微微垂著眸子,似乎也在思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