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反被欺負

  這妖氣,有些熟悉。

  那雙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帶著微不可察的顫,足以窺見這雙手的主人難以平復的心情。

  對方看上去並沒有惡意。

  季清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她輕微地轉了轉頭,朝床外邊的方向轉過去,面向了他。

  她的臉稍稍一動,臉上那隻手就受驚一般迅速地退了下去。

  季清鳶好似剛剛清醒一般,睜開眼睛,就見一人正坐在她床邊。

  墨發紅袍,一雙秧色的碧眸在夜裡閃著細微的亮,夜色將他的五官遮了大半,但季清鳶依舊能看出他眼裡細微的水光。

  依舊是少年樣貌,氣質卻消沉了些,也冷厲了些。

  猝不及防與她睜開的眼對視,岑川整個人都怔住了,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怔愣坐在原地,一雙眼卻不捨得挪動半分。

  季清鳶伸出一隻手,摸上他的臉,臉上帶笑:

  「小川。」

  她剛剛叫出來,少年緊繃的情緒便如決堤的洪水,泄了個徹底。

  他猛地撲入她懷中,肩膀微微聳動:「阿姐……阿姐……」

  「還好你還活著……還好你還活著……」

  季清鳶被他壓著,有些費勁地伸出一隻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撫道:「我還活著,小川不必擔憂。」

  岑川只覺得有千言萬語想與她說。

  他自責沒能護住她,讓她被拖入了無間劫。

  他懊悔沒能早些想起來,與她對面卻未曾相識。

  他想訴說這幾年苦苦尋她累積的思念,想問問她這幾年去了哪兒,過的好不好。

  但是真到了在心裡念了千千萬萬遍的人面前,他笨得什麼都說不出來,腦子裡一團漿糊,只想抱緊她,再不放開。

  季清鳶被他壓著,有些呼吸不暢,推了推他道:「小川,先起來說吧。」

  岑川聞言,連忙將她扶起來,又往床裡面湊了湊,貼到她身側。

  季清鳶對他這黏人的行徑沒什麼意見,只是摸了一把他的頭。

  岑川卻又緊緊地貼過來,道:「對不起,阿姐,我不該忘了你,更不該叫你被拖入無間劫。」

  眼睜睜看著她被拖入無間劫,岑川在那一刻心如刀絞。

  偏偏在那一刻,他才終於想起了記憶深處他一直看不清的人。

  他竟然……忘了那個捨命救他的人!

  她不在的這五年,岑川幾乎什麼都不想管,只想去找到她。

  但偏偏被玄晟死命相勸,才勉強登了妖王之位,整頓白頭獅鷲餘黨。

  五年,他都在無比的懊悔中煎熬著。

  手中放開的星痕成了他揮之不去的夢魘,他無數次後悔:如果他當初抓得再緊一些,她是不是就不會被拖入無間劫?

  每一次,都叫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但天極宗內,他得了消息。

  她的魂燈未滅,她還沒有死。

  所以他才有勇氣繼續尋找她。

  季清鳶嘆了口氣。

  暗的只有淡淡月光灑下的房間,少年炙熱滾燙的身體緊緊貼著她,眼眶是晶瑩的水光。

  她看著岑川眼底的淚光,搖了搖頭:「是我叫你放的,這不怪你,小川。」

  「你的記憶也是被我封印的。你可會怪我,強行將你封入歸墟塔,還封了你的記憶。」

  「不會!」岑川連連搖頭,眼睛更紅了,「阿姐都是為了救我。」

  「是我沒用,三番四次都讓阿姐冒著生命危險來救我。」

  如果沒有她,恐怕他早已死在十年前的逃亡路上,死在白頭獅鷲的追殺之下。

  他說著,忽然抓著季清鳶的手,摸上了他的頭。

  季清鳶手下立即傳來一陣毛茸茸的觸感。

  她抬頭一看,只見少年頭上不知何時冒出兩隻毛茸茸的白色狐耳,看上去極為柔軟。

  她下意識捏了捏,貼在她身側的岑川身子便一僵,臉紅了個透。

  但儘管如此,岑川依舊沒有反抗,只是小聲道:「阿姐,以後我的耳朵和尾巴,你都可以摸。」

  毛茸茸的尾巴不知何時冒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纏住了她的腰。

  「妖族的王后之位,阿姐也隨時可以來。」

  少年連帶著脖子都開始紅,卻依舊緊緊貼在她身上。

  他記得,十年前她就很喜歡他的耳朵和尾巴。

  那時候他不肯。

  因為九尾白狐的耳朵和尾巴是他們最敏感的地方。

  只能給親密的人碰。

  比如……伴侶。

  季清鳶對這毛茸茸的耳朵和蓬鬆的大尾巴幾乎沒有任何抵抗力。

  觸感溫熱又柔軟,季清鳶捏了幾下他的狐耳,另一隻手又撫了幾下他蓬鬆柔軟的尾巴。

  岑川身子一顫,幾乎大半個身子都沒有力氣般地靠在她身上,急促地喘了幾聲,說話的氣息都不穩:「阿姐……」

  貼在她身上的人身子又燙了幾分,緊緊相貼間,季清鳶也被弄得熱了些。

  但她依舊伸出手,捏了捏他的臉:「怎麼了?」

  少年濕漉漉的眼睛望著她,顯出幾分委屈來:「阿姐……」

  她順著他蓬鬆的尾巴,摸到了他尾巴根部,輕輕捏了幾下。

  少年身子一下便緊緊繃住,劇烈地喘了一聲,整個人都軟倒在她懷裡。

  季清鳶連忙去看他:「怎麼了,小川?捏疼你了嗎?」

  她剛剛純屬是玩心大起,這是第一次岑川主動給她摸耳朵和尾巴,她便東摸摸西摸摸,覺得好玩得緊,手感也極好,像只可以隨便擼毛的大型貓貓。

  她剛去扶岑川,想看看他如何了,人卻忽地被人反壓住。

  唇被人狠狠壓住,後腰被人大力箍著,滾燙的軀體緊緊貼著她,熱度好似透過衣裳,將她燙得有些受不住。

  黑暗的房間,淡淡月光灑落,她耳邊全是岑川急促的呼吸聲,唇卻被人緊緊壓著不放。

  分開之際,季清鳶還未回過神來,只聽見岑川抱著她,在她耳邊喘息著,有些委屈和羞惱地道:

  「阿姐就會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