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囚酉

  季清鳶在這白頭獅鷲身上割了幾刀,血腥味頓時瀰漫開來。

  隨即,她讓岑川把這隻白頭獅鷲拖到斷崖邊丟下去。

  路上有了這隻白頭獅鷲和岑川的氣息,不愁騙不到囚酉。

  隨即,季清鳶又開始布陣造幻境。

  布陣和造幻境需要的靈力不少。

  幸虧季清鳶如今有化幻鏡,維持幻境所需要的靈力大大減少,也不用費太多的精力。

  但一下子在這三條路上造幻境,布滅妖陣,還是讓她有些吃不消。

  在布下最後一個滅妖陣時,她結印掐訣的手已經開始抖了起來,有些不穩。

  岑川站在一邊,眼裡全是心疼。

  他也無比愧疚,讓她以一人之力做這些事情。

  最後一個滅妖陣布完,季清鳶臉色發白,放下了手。

  岑川上前扶住她,低聲問道:「還好嗎,阿姐?」

  季清鳶站穩了身子,道:「沒事。」

  岑川道:「我已經傳出消息去了,玄弈已經在集結玄水蛇族族人往這邊趕了。」

  有後援自然是最好的。

  他繼續道:「我已經派玄晟盯緊囚酉的動作了。囚酉到小城他會第一時間知會我們。」

  季清鳶點點頭:「好。」

  兩人再次回了之前休息的地方。

  掀開濕漉漉的樹藤,季清鳶彎腰鑽了進去,靠著樹幹坐在地上,盤腿修煉補充靈力。

  岑川坐在一邊,很有眼色地沒有打擾她,也開始了修煉。

  岑川應當不會來探她的靈魂。

  季清鳶心裡再三斟酌,還是進了水漣漪。

  水漣漪里濃郁的上古靈氣更利於她身體恢復,也能加快修煉速度。

  她很快便沉浸在修煉里,直到她突然聽到了有人的呼喚聲正不甚真切的傳來,似乎正貼著她的耳朵在叫她。

  季清鳶一驚,迅速出了水漣漪。

  她剛睜開眼,眼前便是岑川放大的一張臉。

  「阿姐,玄晟傳消息來了,他們已經到附近的小城了。」

  此刻沒點燈,樹洞內又陰暗又帶著些濕冷的水汽。

  季清鳶緩了緩,隨即道:「好,我們現在就去斷崖。」

  兩人立刻一同前往斷崖。

  出了樹洞,季清鳶才發覺此刻天已經完全黑了。

  那些在黑暗中暗暗覬覦的一雙雙綠色的眼睛再次出現,在夜色籠罩的森林裡像磷磷鬼火。

  夜裡帶著些涼意,季清鳶折了只發光的符篆小鳥,二人一同往斷崖邊趕,季清鳶一路上順便將滅妖陣和幻境都檢查了一遍。

  斷崖不遠處是連片的森林,樹木高大,隨著路越來越窄,樹逐漸變少直至沒有。

  季清鳶湊過斷崖邊看了一眼,斷崖下方是濃重的霧氣,看不清有多深。

  偏偏那濃重縈繞的霧氣給人一種想捨身跳下去的感覺。

  季清鳶一愣,回過神來,轉頭不再去看那斷崖。

  岑川站在她邊上,目光也落在她身上。

  季清鳶正從儲物袋裡拿出月凝劍。

  他猶豫許久,還是問道:「阿姐,你怕不怕?」

  季清鳶將月凝劍掛在腰間,聽見他的問題也只是輕笑一聲:「我來尋你的時候便早就做好了準備。」

  來都來了,有什麼可怕的呢?

  況且她在水漣漪里修煉一番,時間是在外面的兩倍,如今靈力充足,修為甚至隱隱上漲了一些。

  不過不知為何,剛剛她將月凝劍翻出來的時候,感覺儲物袋裡,被她放著的諦閒給她的佛珠,有些微微發燙。

  自從她站過來這斷崖邊,這佛珠便無端有了些溫度。

  季清鳶伸手進儲物袋。

  這佛珠確實暖了不少,溫度比她手的溫度要高一些。

  這又是為什麼?

  季清鳶心中不解。

  諦閒當初也並沒有說明緣由,不過他既然給了,那應當是有用的。

  季清鳶將這佛珠也拿了出來,放進心口處的衣襟里。

  二人站了沒多久,季清鳶便面色一凜。

  不等岑川問,她便面色有些凝重地主動說了出來:「有妖進了滅妖陣。」

  這群白頭獅鷲當真是恨不得將岑川除之而後快。

  早上殺了來探路搜尋的白頭獅鷲,夜裡他們便已經到了。

  岑川傳消息時已經將滅妖陣和幻境設置的地方告訴了玄晟。

  所以落入滅妖陣的,一定不是玄晟他們。

  囚酉他們,已經來了。

  季清鳶拔出月凝劍,又不自覺地摸了摸手上的雙生戒。

  心心相依咒已經解了。

  現在雙生戒只有在她遇到生命危險時才會被觸發。

  不過她現在是不太想讓北冥離見到岑川的。

  北冥離此人,生來就是無上高貴,若是此時感情不深便已經知曉她與岑川關係不淺,以他的性子,定然不會再對她動心思。

  那攻略難度只會再上一個階梯。

  季清鳶暗暗沉思著。

  不遠處,卻有沖天亮光亮起。

  季清鳶回了神,只察覺一股強大的妖氣正在逼近。

  滅妖陣和幻境頂多只能除掉囚酉身邊的手下,順便給他製造點小傷。

  囚酉修為深厚,光憑她布下的陣法,根本殺不了他。

  季清鳶握著劍柄的手緊了緊,眼神充滿戒備,直直地盯著正前方越來越近的亮光。

  岑川突然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阿姐,交給我吧。」

  聲音是難掩的決絕和堅定。

  可他被歸墟塔關了整整十年,出來的時間也不長,怎麼可能去對付一個被妖族資源供奉還活了千年的大妖?

  季清鳶沒應聲,只是對著他道:「小心。」

  岑川道:「玄弈和玄晟他們應該很快就能進來了,若是情況有變,阿姐直接跟著玄晟走就好。」

  「我吩咐了玄晟,他會送你去山月居。若是阿姐不想去元和,和玄晟說一聲,他會送你回扶餘。」

  還沒開始打,已經想好她的後路了。

  季清鳶不知道說他什麼好。

  還未等她說出來,前方,一股強烈的妖氣就已經逼近到跟前。

  那是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面容粗獷,眉目間是難掩的戾氣,眼如鷹隼,眼神鋒利,直直地打量著岑川和季清鳶二人。

  這應當就是囚酉了。

  囚酉身邊,是零零星星幾個妖族。

  看來滅妖陣也沒有將他身邊人全部除掉。

  季清鳶微微蹙眉。

  對面的囚酉卻突然開口,眼裡是毫不掩飾的輕蔑:

  「好久不見啊,小雜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