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醉酒人

  一陣灼熱的氣息冒出,淡淡的藥香也跟著溢了出來。

  映入眼帘的是四顆圓潤而飽滿的丹藥。

  這是……

  初級延壽丹成了!

  季清鳶驚喜不已,下意識地看向了站在她身側的宋聽瀾。

  宋聽瀾也染上幾分笑意,撫了撫她的發:「阿鳶真厲害。」

  季清鳶聽到他這種夸小孩的語氣,不由得怔楞了一下,但很快又將注意力放回了丹藥上面。

  這延壽丹並不好煉,但她這次煉製出的這四枚,成色都極好。

  雖然昨天下午中級治癒丹煉得有點糟糕,但此刻季清鳶看著這四枚初級延壽丹,又多了幾分信心。

  季清鳶將丹藥裝進兩個小瓷瓶里,將其中一個小瓷瓶遞給宋聽瀾:「留個紀念。」

  宋聽瀾接過:「好。」

  丹房裡的靈植仙草相當齊全,宋聽瀾又拿出一份已經分好量的靈植,又開始教她煉比初級延壽丹更難一點的初級回元丹。

  季清鳶對他信任十足,精神奕奕地跟著他的指導煉。

  接下來的時間裡,這整整一日,宋聽瀾便耐心的循序漸進,一點點教她掌握煉丹技巧。

  在夜色漸深時,季清鳶終於煉製出了今天的最後一爐丹藥,也是她第一次煉製成功的中級丹藥。

  這一日用了不少靈力,季清鳶身體很累,精神上卻更加興奮。

  她看著那三顆成色尚佳的中級化毒丹,雙眼發亮。

  她終於成功煉製出中級丹藥了!

  而季清鳶身後的桌子上,裝著丹藥的小瓷瓶已經擺滿了大半個桌面。

  那是她這一日的成果。

  季清鳶看著這三顆化毒丹,鬆了口氣。

  煉丹技術總算有了進步。

  雖然這中級丹藥成色還算不上很好。

  宋聽瀾輕聲道:「夜已深,阿鳶快些休息吧。」

  這一日多是季清鳶在消耗靈力,不停地煉丹。

  他勸她休息,她也堅持繼續煉。

  煉製出中級丹藥,季清鳶也心滿意足:「好,謝謝師兄今日的指點。」

  季清鳶收起了今日的戰績,然後和宋聽瀾一起往外走。

  聽雪閣此時已經被夜色籠罩,唯有淡淡的月華撲灑在地,落了一地的銀霜,在牆壁上映出兩人相貼的影子。

  兩人在月色下走過小院,停在了院門口。

  季清鳶開口道:「師兄留步,送到這裡就好。」

  宋聽瀾依言停住腳步,目光落在她身上,像是斟酌許久,卻還是開口:「阿鳶明日……還來嗎?」

  季清鳶聞言看向他,卻撞進他千種意味難以道明的眼神里。

  玉蘭樹粉紅的玉蘭花在月光下好似也染上了層迷濛而夢幻的顏色。

  白衣劍修看向她的眼裡,也染了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季清鳶像是被迷了心智,愣愣點頭:「會……會的。」

  宋聽瀾神色舒朗不少,他頷首道:「好。」

  「我等你。」

  ……

  夜色已深,季清鳶輕手輕腳推開青溪閣的院門。

  這個點江岫白大抵已經睡了,所以她儘量動作輕點,不吵到他。

  然而,她剛推開門,便看見江岫白正坐在院中擺著的桌子邊,身前放著一個茶壺。

  他拿著一個茶杯,仰頭一口喝盡,然後放下茶杯低頭,正朝她看來,對上了他的視線。

  這麼晚了,他不睡,怎麼還坐在院子裡喝茶?

  季清鳶走近幾步,便聞到淡淡的酒香。

  他喝得不是茶,是酒。

  難怪直接仰頭一杯悶。

  季清鳶上前,坐在他對面。

  她這才看清,江岫白尋常那白得病態的肌膚,此刻正飛上兩團紅暈。

  他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酒氣,一張精緻卻不失少年氣的臉白裡透紅,看向她的眼裡仿佛隔了層氤氳的霧氣,正失神而有些呆愣地的看著她。

  季清鳶愣了一下,險些被美色所惑。

  桌邊的地上放著一個開了蓋的酒罈。

  季清鳶看了眼空了不少的酒罈,又看向對面有些呆愣卻一直看著她的江岫白,輕聲嘆了口氣。

  她走到桌邊,將酒罈的蓋子蓋好。

  江岫白卻忽然伸出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衣袖:「師尊。」

  季清鳶一怔:「我在,怎麼了?」

  他只抓著她的衣角直勾勾地看她,卻不說話。

  季清鳶扯了扯衣角。

  沒想到他抓得很緊,扯都扯不開。

  季清鳶只好上手掰開他的手指。

  這回他倒是聽話,一根一根地鬆開了。

  等到她放手,江岫白的手卻又跟了上來,抓住她的手,語氣輕柔,像輕飄飄的雲朵:

  「師尊……別走……再摸摸我好不好?」

  季清鳶呆了一瞬,看向他酡紅的臉。

  他生得極為好看,漂亮卻不失少年氣,只不過以往帶著些若有若無的陰鬱,如今醉酒,反而多了一絲說不出的勾人。

  季清鳶抽出手,伸出一根手指在他跟前晃了晃:

  「這是幾?」

  「……」

  他去抓她的手,卻不說話。

  季清鳶退了一步,又加了一根手指:

  「這是幾?」

  「……」

  「這裡是哪裡?」

  「……」

  「我是誰?」

  「……師尊。」

  他終於開了口,眼尾上挑,漂亮的眼裡盈了層朦朧的水光,裡面映著月色,和一個她。

  醉了,但是還沒完全醉。

  季清鳶嘆了口氣,這人明顯就是醉了,她居然還試圖跟醉鬼說話。

  她轉身坐到他對面,道:「你還未弱冠,怎麼能喝這麼多酒?」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他跟前的茶杯收了,連著裝了酒的茶壺一同攬了過來她這邊。

  江岫白卻突然起身,有些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然後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季清鳶以為他要來搶酒,便伸手去拿酒,不曾想江岫白卻抱住了她伸出去的手臂。

  他雙手抱住她的手臂,連著自己的臉也一塊貼了上前,往她這邊靠了靠。

  季清鳶剛要躲,便聽到少年帶著幾分委屈和落寞的聲音響起:

  「師尊,今日……是我的生辰。」

  季清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