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宋聽瀾的挑釁

  窩在兩人中間的岑川動了動。

  原本尷尬的不知道做什麼的季清鳶如獲大赦,低下頭去撫弄懷裡的岑川,關懷備至地問:「小川醒了嗎?」

  岑川真是調節氛圍的可愛天使!

  季清鳶心裡鬆了一口氣。

  岑川看著她熱情無比的表情和閃閃發亮的眼睛,愣住了。

  她是被鬼附身了嗎?怎麼這麼熱情地盯著他?岑川睜著一雙眼疑惑地盯著她。

  但是察覺到身後宋聽瀾高大的背影以及過近的距離,岑川還是爬了起來,對著宋聽瀾呲牙咧嘴。

  他喉嚨里發出低低的嘶吼聲,全身的毛髮都豎了起來。

  又炸毛了。季清鳶嘆了口氣。

  雄性動物都會對侵略自己領地的別的雄性氣息感到戒備和敵意。

  況且在這昏暗的樹林裡,她確實和宋聽瀾靠得太近了。

  好在宋聽瀾並沒有什麼反應,只是平靜地看著炸毛的岑川。

  顯然,他並不認為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會對他有什麼威脅。

  季清鳶伸手輕輕地撫摸著岑川的毛髮,又退了幾步,與宋聽瀾拉開了點距離。

  有六十五的好感度為基礎,岑川沒有牴觸她的安撫,狀態也慢慢恢復正常。

  季清鳶安撫好懷裡的岑川,抬頭卻發現宋聽瀾已經閉上了眼。

  估計在開神識。

  季清鳶把岑川放回肩上。

  岑川也不再睡了,而是窩在季清鳶肩上,他默默盯著宋聽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季清鳶沒再去注意岑川,而是戒備著周圍,同時又若有所思地看著不遠處的豐收河。

  宋聽瀾選的位置極好。

  他們站在這裡,恰好能夠通過略高的地勢收盡河面及河邊的現狀,同時又被大樹擋住不會被河邊的村民發現。

  宋聽瀾閉眼了幾秒便睜開眼。見她若有所思的模樣也未打擾。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季清鳶的聲音打破了寂靜:「你發現了嗎?」

  宋聽瀾看向她。

  女子的側臉隱在暗處,看得不甚真切,朦朧的光暈染在她臉上,更顯潔白。

  像上好的瓷器。

  「滴——,宋聽瀾好感度+1,當前好感度:41。」系統播報聲響起。

  季清鳶哽住了。

  她轉頭幽幽地望了眼宋聽瀾。

  真摳啊。

  季清鳶嘆了口氣。

  她是真的不知道宋聽瀾的好感度是怎麼升的。

  「什麼?」宋聽瀾對上她的視線。

  看著她略帶幽怨的眼神,宋聽瀾眼裡閃過一絲疑惑。

  季清鳶意識到他這是在回答她之前的問題。

  她清咳了一聲,調整了下表情道:「這些在夜裡打水的村民。」

  「有何異處?」宋聽瀾一錯不錯地看著她。

  「明明村中有水井,他們卻要走遠路來河邊打水,哪怕是天色已晚。」季清鳶道。

  按理來說,一個村子裡的井,打出來就是為了方便村民的飲用和生活的。

  宋聽瀾安靜地聽著。

  「況且,」季清鳶有些遲疑道,「為什麼路上多是些壯年男子和上了年齡的老嫗?」

  從他們進這個村子起,他們就好像沒有見過年輕的女子。

  而唯一一個小女孩,卻能夠抹去宋聽瀾的追蹤印。

  宋聽瀾顯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

  「師妹聰慧。」宋聽瀾眼裡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

  季清鳶也對著他笑了笑,也開心了不少。

  兩人無形之間默契了不少。

  肩上的岑川卻是冷哼了一聲。

  居然還沒睡?

  季清鳶驚訝地轉過頭去,正巧與岑川略帶幽怨和怒意的眼神相遇。

  這孩子咋了?

  季清鳶伸手擼了幾把他身上的毛。

  岑川傲嬌地轉了轉身子,卻沒躲開她的觸碰。

  季清鳶剛想伸手把他抱下來哄哄他,就聽到宋聽瀾的聲音:「我剛剛也有所發現。」

  季清鳶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了過去。

  「發現了什麼?」季清鳶迫不及待地問道。

  宋聽瀾剛剛應當是開了神識查探,以宋聽瀾的修為,神識肯定能查到她查不到的東西。

  窩在肩上的岑川見季清鳶沒有哄她,反倒被宋聽瀾引了過去,不由得有些生氣。

  明明說是他的朋友,這才幾天呢居然為了別的男人不理他!

  居然不理他!

  岑川氣到了,剛想發作去扯季清鳶回來,就看到宋聽瀾挑釁地瞥了他一眼。

  岑川:!!!

  他怎麼敢的!

  他怎麼敢的!

  居然挑釁他!

  等他修為恢復,一定要好好收拾這個討厭的男人!岑川咬牙,瞪了回去,然後閉眼臥回了季清鳶肩上。

  他現在一定要好好休息趕緊恢復,然後好好收拾這個討厭的人類修士!岑川心裡默默咬牙發誓。

  宋聽瀾挑釁的眼神隱晦又不著痕跡。

  季清鳶並沒有注意到。

  宋聽瀾不著痕跡地收回視線,道:「豐收河下,有怨氣。」

  怨氣?

  怨氣通常由含冤而死或者死狀悽慘之人怨念難消匯集而成。

  可是怨氣的形成,需要大量的怨念。

  換句話而言,死去了很多人才能形成怨氣。

  「強度如何?我們能應付嗎?」季清鳶頓時緊張起來。

  怨氣這東西,相當難纏。

  倘若他們對付不了,還是用傳音符給宗門傳信求助更為穩妥。

  「怨氣不深,師妹放心。」宋聽瀾低聲安撫她。

  也對,要是怨氣深重,那她的神識應該也能查探到。

  季清鳶放鬆了下來,長舒了一口氣。

  「既然怨氣來於河下,那迎親也應當與這條河有關。」季清鳶分析道。

  宋聽瀾點頭。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季清鳶還是皺起了眉:「我總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對。」

  宋聽瀾也陷入了沉思。

  「師妹可帶了琉璃鏡?」許久,宋聽瀾卻拋出這麼一句話。

  琉璃鏡正是出發時賀懷瑾塞給她的。

  季清鳶下意識摸了摸心口。

  她把琉璃鏡放在了心口處,用以防身。

  宋聽瀾看著她的動作,也明白了她把琉璃鏡放在了心口處護著心脈。

  有琉璃鏡護著,村中應當無人可取她的性命。

  他微微頷首:「師妹先行回去匯合。」

  季清鳶不解:「師兄要做何?」

  「布陣。」宋聽瀾看向山下正在夜幕中靜靜流淌著的豐收河。

  此時已近戌時,河邊已經沒有了打水的村民。

  只剩下這條河流,在月光下微微折射出粼粼的波光,沖刷著河岸上沿河而生的水生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