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的木牌最大,上面寫著一個問題:
「你會為蒼生而棄心愛之人,還是為心愛之人而棄蒼生?」
左邊那條路旁邊的木牌寫著「為蒼生棄愛人」,右邊那條路旁邊的木牌則是「為愛人棄蒼生」。
這是什麼鬼問題?
季清鳶嘴角抽了抽。
系統上線,踴躍回答道:「這個我知道!肯定是選擇蒼生啊!有大家才有小家。」
季清鳶沒回答。
她看了一眼這兩條路,然後毫不猶豫地走了中間木牌的後面。
系統震驚:「宿主,你這……你這不走路啊!」
季清鳶未曾停下腳步,但卻回答了它的話:「路都是人走出來的。」
系統震驚住了。
居然還可以這樣嗎?
季清鳶繼續往前走,這次,沒走多久,就遇到木牌。
這次有四個木牌,四條路。
四個木牌上方,灰暗的天空,突然浮起來了亮光,白色流光組成一行字。
季清鳶跟著念了一下:
「蒼蠅吃起來……是什麼味道?」
第一條路的木牌上寫著甜味。
第二條路旁邊的木牌上寫著苦味。
第三條路旁邊的木牌寫著酸味。
第四條路旁邊的木牌寫著臭味。
季清鳶頓住了。
系統也不吱聲了。
季清鳶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還是沒忍住罵了句:「什麼人才出的這種題目?」
她求助系統:「來,統,你說,蒼蠅什麼味道?」
系統:「不知道。」
季清鳶:「……」
季清鳶想了想,走了第一條路。
系統疑惑:「宿主知道蒼蠅是甜的?」
季清鳶步伐堅定:「不知道。」
「但我賭它是甜的。」
系統:「……」
季清鳶走上了第一條路,然後繼續往前走,這次荒蕪的土地上,她看見了零零星星的小草,發著嫩綠的光,在這一片暗色中這幾縷生機就分外顯眼。
這條路應該是選對了。
季清鳶放下心來,繼續往前走。
這一次,她又遇到了旁邊都各自立著一個木牌的四條小路。
季清鳶看向上空中白光拼成的字:
「吹牛吹的是牛的哪個器官?」
第一條路旁邊的木牌寫著胃。
第二條路寫的是耳朵。
第三條路是肺。
第四條路則是皮膚。
季清鳶停了下來。
她問系統:「統啊,你覺得哪個更像正確答案啊?」
系統認真思索了一下。道:「肺吧,反正除了皮膚其它看起來都挺對的。」
季清鳶點點頭,然後毅然決然地選擇了第四條路。
跟系統反著走,一定能對。
系統大驚失色:「宿主你……」
季清鳶走上第四條路,然後笑眯眯地道:「統啊,這是我對你的信任。」
系統沒有再回答她。
估計是自閉了。
季清鳶順著第四條路一路向前,這次一路上,四周沒了零零星星卻生意盎然的小草,頭頂蒼穹布著搖搖欲墜的星辰,腳下是一片荒蕪的土地。
四周無人,系統也不說話,季清鳶只聽得到她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季清鳶心裡有些沒底,不確定這回有沒有選對。
若是沒選對……
那就重開吧。
反正她不會走回頭路。
季清鳶堅定了內心的想法,便加快速度繼續往前走。
她不斷往前走,終於看到了不遠處的亮光。
幾尺之外,一顆巨大的古樹上綴滿了金黃色的樹葉,閃著明亮而不刺眼的光。
古樹之下,有一副圓石桌,一人正坐在樹下,一手支著腦袋,另外一隻手好像在把玩著什麼。
他穿著一身白袍,一頭如瀑布般的青絲便那樣隨意地披灑下來,垂到腰側。臉被墨發半遮住,季清鳶只能看到他清雋的側臉。
這是誰?
季清鳶往前幾步,慢慢靠近,那人的輪廓便越發清晰。
石桌上擺著一個方方正正的東西,像是棋盤。
他在下棋嗎?
季清鳶不由自主地放輕呼吸,深怕擾了對方的這份清幽寧靜。
卻不曾想,那人突然轉頭對上了季清鳶的視線,面若冠玉,黑眸含笑。
季清鳶呼吸一滯,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聽到這人兩眼發亮,興致盎然道:
「居然真有人進來了?」
季清鳶被他這一聲給弄愣了,下意識問道:「請問您是?」
男子轉過身來,面露感慨:「已經有多少年了啊,總算見到個活人了!」
隨後他站到季清鳶跟前,雙手背在身後,一幅世外高人之態:「我的名諱,在數萬年之前的神界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這人不開口就像是一幅隱居山林的仙人,一開口就像個坑蒙拐騙的老神棍。
季清鳶接過他的話,真誠發問:「那現在呢?」
男子身體一僵。
很快,他又迅速調整面色,挺高胸膛:「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至少……我曾輝煌過!」
季清鳶這下確定了。
這人當真是個神棍。
那男子反而饒有興致地盯著她:「姑娘,你是怎麼進來的?往常就算有進來的人,也沒人能走到我這兒來。」
「你是怎麼想到在第一個問題時走中間的路的?」
季清鳶收了月凝劍:「蒼生和愛人,從來都不需要做出選擇。我的愛人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員,這兩個,從來都不是對立的。」
男子聽得倒是很有興致,連連點頭:「確實,但這些年來,你應該是第一個做出這種選擇的。翛桁和澮澐還笑我,說我等到天荒地老可能都等不來一個活人。」
翛桁上神和澮澐蛇神?
季清鳶再次認真打量他:「你是誰?為何會在這裡?」
三長老說過,牽機園是翛桁上神和澮澐蛇神真正的陵墓。
這座陵墓里,正好還有那個魔族人青魑想要的東西。
男子道:「我叫祈安。是翛桁的師父。」
季清鳶有些驚訝:「師父?」
祈安點點頭:「我本已站在眾神之巔,可無奈被天道所壓制,隕落下界,留得一絲殘魂,附在一個戒指上,恰巧被當時尚未飛升成神的翛桁撿到……」
季清鳶聽著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不由得接過他的話:「當時翛桁上神是不是一個修仙廢材,被所有人看不起?然後你一路指點,他從廢材成為奇才,一路打臉虐渣,收穫無數美女芳心,廣開後宮,然後飛升神界,享受人生巔峰?」
祈安一臉驚訝:「你怎麼知道?」
季清鳶嘴角抽了抽。
她怎麼知道?
這不就妥妥龍傲天嗎?
但是男子卻繼續道:「但其實,也並不是完全你說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