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門外,北冥離帶著咒師走到了小院。
他先喚了一聲仝伯:「找找魔宮裡面有沒有叫霓裳草的仙草。順便去查查白骨森林的事。」
白骨森林向來是危險的地方,一般修士們聽到都覺得晦氣恐怖,萬般懼怕。
他倒是第一次聽到有修士說裡面有仙草,還上趕著進去的。
若是往常,北冥離定不會多管閒事,最多勾著笑看別人送死。
可偏偏這次想去送死的人與他結了咒。
北冥離這一生都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強者,俯瞰眾生,無人敢惹。
他不想他這輝煌的一生結束於一個想去送死的小劍修。
仝伯領命下去了。
咒師看著魔尊有些陰沉的臉色,也不敢開口說話。
北冥離摩挲著手中的肆魂:「這咒,是她死我也必須死嗎?」
咒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臉色道:「回尊上,是。」
握著扇子的手緊了緊。
北冥離道:「我受傷,她會受傷嗎?」
咒師戰戰兢兢道:「回尊上的話,她不會受影響。」
「但她若死亡,尊上會……」
「咔噠」一聲響起。
北冥離手中的玄金色扇子的扇骨依然被他硬生生掰斷了一根,發出清脆的聲響。
但是下一瞬,扇子又恢復如初。
肆魂能作為北冥離的本命武器,自然有其神妙之處。
比如無限再生這一點。
所以肆魂比劍多一點好處。
再好的劍,哪怕是神劍,遇到絕對的強力襲擊,會斷裂,劍靈會受傷。
劍碎了,成了廢鐵,就需要重新鍛造。
肆魂相傳為上古魔龍一族流傳下來的寶物。
倘若魔龍臨死,但仍有護心麟,就會獻出自己的護心麟。
護心麟是魔龍全身上下最為堅硬強大的一枚鱗片。
通俗而言,也就是頂級防禦法器,在魔龍身上還帶著回血功能。
肆魂有多代護心麟加持,它只會被它的主人或者遠超於它的強大力量所毀。
但是不用重新鍛造,過不了多久自己就能復原。
雖然肆魂被掰不是什麼大事,但這是咒師第一次見到他掰斷肆魂。
他「撲通」一下就跪了下去,頭伏在地上,不敢說話。
他也是活了幾千年,當年北冥離繼位時的鐵血手段他是親眼見到過的。
所以他打心底里就對北冥離這個魔尊充滿了懼怕。
北冥離站在他跟前,臉色沉沉。
他向來驕傲,如今結了一個地位如此低下的咒,自是難以接受。
「起來吧。」
沒過多久,北冥離臉色便恢復如常。
「去再找方法,解開咒術。」
「是!」
……
季清鳶又修煉了兩夜,頓時感覺靈力充盈。
差不多天亮了,季清鳶才出了水漣漪。
要入金丹中期,恐怕還需要契機。
季清鳶望著上方大紅色的床幔,漫不經心的思考著。
木門被推開,季清鳶轉頭一看,正是北冥離。
他依舊穿著一身絳紫色衣袍,勾著精緻繁複的金紋,與他金色的眸子相得益彰,愈發顯得他貴氣逼人。
北冥離見她醒了,便踱步到她床邊:「醒了怎麼不起來?」
季清鳶冷笑一聲:「你倒是把下在我身上的束縛解開啊。」
北冥離這才記起,手指一抬,季清鳶手上的束縛就解開了。
季清鳶坐了起來,活動了一下胳膊。
北冥離就站在床榻邊看著她。
季清鳶看了他一眼:「怎麼了?」
北冥離從袖子中拿出一個透明的琉璃小瓶,上面是一個小小的木塞。
琉璃小瓶被遞到了季清鳶跟前。
季清鳶有些疑惑地接過,在手裡細細把玩了幾下,裡面白色像水一樣的液體就晃動幾下。
「這是什麼?」
北冥離道:「朝花露。」
朝花露,顧名思義,第一縷陽光升起時晨夕花上凝出的露水,有改善體質之效。
季清鳶道:「你給我這個做什麼?」
「喝。」
北冥離一個字簡潔明了。
季清鳶看了看手裡的琉璃小瓶:「這是何意?」
北冥離難得有些彆扭:「改善體質。」
「改善體質做什麼?」
「……怕你下月腹痛。」
季清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問過系統確認沒毒後,季清鳶將朝花露一口飲下。
看她飲下後,北冥離才開口道:「明日清晨動身去白骨森林,小娘子以為如何?」
看來他應該是確定了魔宮沒有霓裳草了。
但是還不知道他有沒有查到神罰之地。
季清鳶試探到:「你願意放我去白骨森林了?」
北冥離看了她一眼,語氣又不大正經起來:「小娘子捨不得我?」
沒等季清鳶回答,他便打開肆魂,輕輕扇了扇,一派風流肆意:「既是捨不得我,那我便與小娘子同去吧。」
看來他應該查到了白骨森林裡有神罰之地的相關跡象。
就是嘴上依舊說著些不大正經的話。
季清鳶看了他一眼:「既要同去,便是同伴。互換個姓名,如何?」
「我是天極宗弟子,季清鳶。」
說完,她看向了北冥離。
「魔域無名小卒,北……」北冥離沉吟一聲,「姓北,單字離。」
季清鳶對他說的鬼話心知肚明,斜了他一眼,也沒再說話。
北冥離倒是坐了下來,抓過她的右手,微涼的觸感從指尖被推了進來。
季清鳶低頭一看,是一枚淺紫色蛇形戒指,上面一圈鑲嵌了十幾顆圓潤的紫玉髓珠,靈蛇眼部的兩顆寶石更是閃著妖異的光澤。
蛇身纏了三圈,戴上去時輕輕鬆鬆,現在卻好像收緊了,摘不下來。
季清鳶道:「這是什麼?」
北冥離語氣溫柔:「雙生戒,給小娘子的定情信物。」
季清鳶嘴角抽了抽。
系統解釋:「宿主,雙生戒滴了北冥離的血,聯結了你們二人的生命力,只要你重傷垂危,他可以瞬間出現在你身邊。」
總結一下,就是北冥離怕她死在裡邊,給她弄了個戒指。
她不戴,北冥離也不會放心她進白骨森林。
季清鳶明白這個道理,也沒拒絕,細細看了看這戒指:「這個什麼時候能摘?」
「待來日小娘子再給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