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很好看

  季清鳶提起靈氣,一掌將他震了出去。

  還好江岫白現在沒有修為。

  否則以他現在的瘋魔程度,估計得弄死她。

  一掌將他震出去後,季清鳶也沒猶豫,直接把星痕甩出去,將他捆了起來。

  扎得不算很緊,能困住他,但不至於傷到他。

  江岫白卻開始掙紮起來,身上的魔氣也在翻湧。

  可惜星痕並不是什麼普通鞭子,魔氣對它不起作用。

  「徒兒別動,越動捆得越緊。」

  季清鳶拍了拍他。

  停止動作後,季清鳶才發覺到脖頸處傳來火辣辣的痛意。

  臭小子,這是下死手了啊。

  季清鳶輕輕地摸了摸脖子,又看向地上被星痕捆緊了才終於老實了一點的江岫白。

  「系統,他怎麼回事?」

  系統有些猶豫:「靈泉水放得太多,又有靈植加成,他沒有修為,沒辦法吸收靈力,靈泉就起主效改善血脈,直接逼得他魔氣爆發了。」

  季清鳶有些苦惱:「不應該幫他恢復靈根嗎?」

  系統頓了一下:「……可能他現在修魔資質比修仙資質更好吧。」

  季清鳶:「……」

  地上的江岫白又開始掙扎,星痕鞭身上的稜角倒刺已經深深扎了進去,他卻仍在不知疼痛地瘋狂亂動。

  季清鳶看過去,便又對上他那血紅色充滿邪氣的眼。

  可惜此刻他眼裡全是瘋狂和殺意。

  這孩子,瘋起來是真瘋。

  季清鳶急了:「系統,現在該怎麼辦?照他現在這個勁,等會兒他別直接被星痕勒死了!」

  系統那邊一陣噼里啪啦敲東西的聲音:「宿主,你等等,我在找。」

  季清鳶:「你快找!」

  系統:「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

  沒過多久,系統突然道:「找到了!」

  「要幹嘛?」

  「方法一:當修仙者走火入魔,只需要為他渡靈力,幫他調整經脈,壓下魔氣。」

  季清鳶:「……他沒有修為,過!」

  「方法二:服下一顆混元天丹。」

  這可是至尊級丹藥。

  藥聖那個級別才有可能練出來。

  現在天極宗內也並沒有混元天丹。

  沒辦法,雖然有藥聖,但是煉這混元天丹需要的藥材又罕見又珍貴。

  季清鳶咬牙:「過!」

  「方法三:喚醒他,讓他恢復神志,自行壓制。」

  季清鳶:「……」

  系統道:「宿主你放心,他只是半魔,你再等會兒他應該也清醒了。」

  等會兒確實可以等會兒。

  但等這死孩子停下來,那他身上估計全是鞭子印。

  神器留下的傷可不好消,更何況他是半魔。

  季清鳶只好在他面前蹲下來。

  原本瘋狂掙扎的江岫白見她蹲在他面前,停下了動作,然後直勾勾盯著季清鳶。

  可惜那眼神滿是兇狠,想要撕了她一樣。

  季清鳶謹慎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試探著喊道:「阿白,我是師尊啊。」

  「你是江岫白。」

  「我叫季清鳶,是你的師尊。」

  江岫白依舊保持著那個眼神沒有動。

  季清鳶愣了一下。

  入魔的人聽不見嗎?

  季清鳶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料下一瞬,江岫白突然身體前傾,一口咬住了她的手掌。

  「啊!」

  疼痛感襲來。

  江岫白咬得非常用力,發了狠想撕咬下她一塊肉一般。

  鮮紅的血液很快流了出來。

  嘴裡很快有了血腥味,江岫白抬眼,又被那血紅色激得一愣。

  消散的意識有些回籠。

  江岫白愣住了。

  季清鳶只感覺咬住自己手的嘴突然慢慢鬆了。

  試著動了動後,江岫白愣愣地放開了她的手,季清鳶趕緊把手抽了出來。

  手掌上全是血,一個深深的咬痕也相當明顯。

  季清鳶「嘶」了一聲。

  江岫白眼前正是她流著鮮血的手。

  白皙的手掌上,那抹紅便無比鮮艷刺眼。

  粘稠的血液落在地板上,季清鳶慌忙去找布想把手包起來。

  意識慢慢回籠,江岫白看清了她手上的血和她的臉。

  房間的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

  花瓶碎在地上,身上一陣刺痛感,對面,他的師尊抓著流血的手,正皺著眉起身要走。

  他怎麼了?

  他傷了她?

  發生什麼了?

  他又發瘋了?

  一連串的疑惑在他腦子裡盤旋。

  但是見到季清鳶轉身的背影,江岫白還是覺得心臟某處,被人深深扎了根刺。

  「師尊……」

  他輕輕出聲,有些不知所措,有些慌亂。

  他不是故意的。

  可是她現在應該知道了吧?

  知道他是個魔族。

  他身體裡有魔族的血。

  季清鳶也聽見了他那一聲輕喊,她進浴房隨手拿了塊乾淨的軟布,包住手打了個結就又出來了。

  江岫白仍然坐在那,但是已經不再亂動。

  星痕由於他之前的掙扎,捆得很緊,在他白色的中衣上留下一道道血印。

  他雙目無神,髮絲有些凌亂,嘴唇上還帶著鮮紅的血,臉色帶著病態的蒼白。

  他幾乎是面如死灰,垂著臉,雙目無神地看著地板。

  上面還有幾滴未乾涸的鮮紅的血液。

  季清鳶嘆了口氣。

  他身上的魔氣已經消下去了,除了眼睛還是紅的,其它與常人無異。

  幾乎讓人看不出來他是個有魔族血脈的半魔。

  季清鳶剛剛還因為身上的疼有些生氣,但一見他如今這絕望又破碎的陰鬱美少年模樣,氣就消了大半。

  她抬了抬手,星痕就鬆開了江岫白,回到了她的腰間。

  江岫白只覺得身上一松,束縛著他的東西就消失了。

  他抬眼一看,季清鳶正站在他身前。

  屋子裡沒有點燈,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到了她包著布的手掌。

  「唉。」

  他聽到了她很輕的一聲嘆息。

  嘆息什麼呢?

  對他很失望,想拋棄他嗎?

  江岫白垂下眸子。

  下一瞬,季清鳶蹲了下來,抓起他一隻手,掀起他的袖子,看著他手臂上的血痕,輕聲道:

  「阿白,疼嗎?」

  原本如同木偶般任由她動作的江岫白動了動,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他幻聽了嗎?

  他不相信她現在沒看出他的魔族血脈。

  季清鳶也看向他。

  今夜的月光很亮。

  兩兩對視,江岫白從她的眼裡,清楚地看到了自己血紅的瞳孔。

  江岫白心裡猛地一跳,又垂下了眼。

  季清鳶用手抬起他的下巴,撫上他的眉眼。

  江岫白閉著眼,幾乎自我逃避般地不想讓她看到他的眼睛。

  他好不容易有了一次溫暖,可惜最後,還是要被棄之如敝。

  下一瞬,溫熱的氣息靠近。

  有人溫柔而虔誠地吻了一下他的眼皮。

  「阿白的眼睛,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