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覺心動

  江岫白照例進了屋子。

  季清鳶在外面守著。

  攻略漸有成效,江岫白卻好像還是心裡有所顧忌。

  他到底在擔心什麼呢?

  季清鳶守在門外,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季清鳶突然聽到系統叫了一聲:「宿主!宿主!你猜猜北冥離現在在幹嘛?」

  季清鳶應了一句:「在幹嘛?」

  「他在找醫師,咒術師、蠱師給他輪番檢查!」

  北冥離動作倒是快,這麼快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也對,北冥離能穩住魔尊之位,就絕對不是什麼酒囊飯袋,反而是有手段有謀略之人。

  季清鳶也有些不放心:「他查的到嗎?」

  就這十五度的好感度,他在北冥離眼裡,大概就是一個見過面的路人。

  若是查到她身上,北冥離恐怕會直接殺了她。

  系統嘿嘿一笑:「當然查不到!系統出品,絕對正品!他查破天都查不到你身上!」

  季清鳶鬆了一口氣。

  今日是江岫白第三次藥浴,等江岫白第四次藥浴後,第二個月的藥浴就要由七日一次變成三日一次。

  但是第二個月她不能再陪著他了。

  她得去神罰之地找霓裳草。

  藥浴兩個月後,需要服丹。

  服丹就得想辦法把北冥離叫出來。

  否則她很難安全地從白骨森林裡進出。

  季清鳶在心裡暗暗思索,系統饒有趣味地在看魔宮的直播。

  一人一統難得和諧相處。

  直到江岫白再次出來。

  季清鳶照例送問了他幾句,就讓他早點回房間休息。

  江岫白也回去了。

  他坐在桌前,這一次,他的丹田裡,已經有一些微薄的靈氣了。

  雖然不多,但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來的。

  靈根被廢的時候,他以為自己再無希望。

  他苟延殘喘,就是為了不讓那些恨他的人好過,讓他們也不安生。

  他知道那些人都罵他什麼。

  怪物、瘋子、魔物……

  可他偏偏又遇到了她。

  她多次救他,收他為徒,為他學煉丹,給他尋藥材,教他劍術,給他書籍,幫他修靈根,還總是笑眯眯地誇他。

  哪怕他只是做了幾碗菜。

  身處冰天雪地之人突然遇到了撲上來的一團火。

  溫暖的像是個陷阱,令人著迷。

  他幾乎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他快忍不住陷下去了。

  捧在手上的傀儡之術有些看不下去了。

  桌上的心法、丹藥、書籍都有她的影子。

  江岫白放下書,突然想起今日她來喚他時,突然開門看見她的場景。

  眉目如畫,一雙烏黑純淨的眼,就那樣直直地撞了一下他心臟的某處。

  江岫白磨了墨,提起毛筆,鋪開宣紙。

  蠟燭燃燒著,不時發出點細微的聲音。

  滿室寂靜。

  許久,江岫白終於放下了筆。

  宣紙上,赫然是一個女子。

  墨水勾描出她的衣袍,勾勒出她烏黑濃密的發,炯炯勾人的眼和小巧的唇瓣。

  她微微仰著頭,似乎是在看他。

  江岫白細細看了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似乎不太滿意。

  未得她三分神韻。

  江岫白心中有些氣惱。

  回過神來,看著這幅畫,心中又有些驚。

  他為何畫了他的師尊?

  師尊若是看到,會如何想他?

  宣紙上,筆墨已干,江岫白沒忍心撕掉,只把它壓在了書籍最下方。

  夜已深,江岫白熄了燭火。

  ……

  第二日早膳食物淡了不少。

  季清鳶看著江岫白眼下微微的青黑,問他:「阿白昨夜沒休息好?」

  江岫白膚色極白,屬於病態的白皙。

  由此他眼下的青黑便格外明顯。

  江岫白端著一大碗湯,聽她發問,身體微微一僵,聲音有些低啞:「昨夜……在鑽研心法。」

  他畫完那幅畫後,腦子裡全是她臉上柔和的笑,她身上淺淡的香,她泛著水光的眼……

  他幾乎大半夜都沒睡著。

  季清鳶點點頭,有些欣慰,但也很是擔憂:「有不會的來問為師就好了,不要為難自己,要好好休息。」

  江岫白沒吭聲,掀開了那碗湯的蓋子。

  濃郁的姜味頓時傳了出來。

  季清鳶愣住了。

  江岫白把薑湯推到她面前:「徒兒查了書,薑湯驅寒,師尊多喝一點。」

  昨夜季清鳶說了一聲螃蟹寒涼,讓她小腹疼痛後,江岫白便查了他之前從藏書閣借來的《美食錄》和《草木有趣》。

  姜是暖性的,剛好做薑湯給她。

  季清鳶沉默了。

  她真的不喜歡姜。

  但是這是徒兒辛苦做的。

  季清鳶硬著頭皮喝了兩口。

  然後這一日午膳是炙羊肉,清蒸魚和茄盒。

  季清鳶剛坐好,江岫白又給她端了一碗當歸枸杞黃芪飲。

  她早上薑湯喝得不多,江岫白自然看出她不喜薑湯。

  季清鳶嘗了一口:「阿白從哪兒學的?」

  江岫白一邊給她盛飯一邊回答:「我查了書。」

  季清鳶喝下一口,小腹生暖。

  有徒弟當真是好。

  季清鳶心裡也分外暖。

  連帶這幾日,江岫白都給她做的是偏暖性的食物。

  二人關係越發熟稔。

  季清鳶這幾日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煉丹。

  初級固靈丹宗門內比較少,江岫白也不愛出門,季清鳶下個月要出去,乾脆想多煉點給他留著。

  季清鳶小腹也不疼了,下午就教江岫白在院外的流蘇樹下練一個時辰的劍。

  江岫白把樹下青石桌上壺裡的酒都換成了當歸枸杞黃芪飲。

  但季清鳶還是想喝酒。

  江岫白就又找了些甜果酒,熱著給她喝。

  宋聽瀾也來尋過她一次。

  他在冰玉簪上又下了一道禁制,還加了靈力。

  上次在妖山被大妖偷襲,冰玉簪未碎,但是上面的光華卻黯淡不少。

  宋聽瀾修了修,如今簪子又圓潤透亮,看上去就很不錯。

  江岫白陪她時向來沉默,臉色卻是比之前的那般陰沉好了不少的。

  但宋聽瀾一來,江岫白雖然面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周身氣質卻讓季清鳶覺著不對勁。

  和宋聽瀾沒聊多久,季清鳶就把宋聽瀾給送出去了。

  很快,七日又是過去了。

  今夜,是這個月的最後一次藥浴。

  過了今夜,第二個月可能大半個月都需要江岫白自己泡藥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