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套路啊,都是套路

  師伯?

  江岫白對上宋聽瀾的視線,無甚表情地喊了一句:「師伯。」

  兩人視線交匯。

  一人眼神清冽,一人眼神陰沉。

  正在這時,季清鳶拿了一個小碗,裝了酸梅湯,樂呵呵地遞給了宋聽瀾:「師兄,很好喝的。」

  短暫的視線交鋒被打斷。

  宋聽瀾面色柔和不少,喝了一口,看著季清鳶道:「確實好喝。」

  江岫白垂眸,垂在身側的手攥成了拳頭,又很快鬆開了。

  他微微低著頭,季清鳶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一想到他那些苦苦掙扎被人厭棄的過往,季清鳶的心就像被人攥住了一樣。

  這麼乖順這麼好看的一個人,怎麼能這般磋磨於他呢?

  季清鳶往下拉了拉他的手:「阿白,坐下。」

  江岫白順著她的力氣坐下,又看著季清鳶為他盛了滿滿一碗酸梅湯,遞給了他:「辛苦了,多喝一點!」

  江岫白又對上她又溢滿心疼與擔憂的目光。

  又溫軟又柔和,像是春夜的倒映著星光的水,直讓人心甘情願一頭栽進去。

  這個師尊,又對他好,又用這種心疼的眼神看他。

  心疼什麼呢?

  一個人人避之不及的半魔怪物,怎麼可能會有人心疼?

  江岫白自嘲著。

  但對上她柔軟的目光,江岫白還是喝了一口。

  涼意里摻雜著絲絲的酸甜,一下喚醒了他,江岫白總算從那些無邊的自嘲中出來了。

  季清鳶見他喝了,也鬆了口氣。

  三人坐在一處,也委實不知道說些什麼。

  宋聽瀾開口問她:「阿鳶為何不想來練劍了?」

  季清鳶剛放下去的心又提了上來:「大師兄,我收徒了,我肯定要多多幫助我的徒兒啊。」

  宋聽瀾無可奈何地看著她,微不可察地嘆了一口氣:「阿鳶,你也還未出師。」

  季清鳶小聲嘀咕:「讓咱師尊早點當上師祖也挺好的。」

  他老人家應該也挺高興的,不然為什麼接受了江岫白的血統,還在知道他沒有靈根的前提下按照規定給江岫白髮放修煉資源。

  牧遠舟確實是一個真正溫潤如玉的強者。

  連她這麼離經叛道,初到金丹就收徒,還收個靈根被廢的半魔,牧遠舟也是在確定她知情後就沒有再干涉她的選擇。

  季清鳶鬆了口氣。

  這麼近的距離,她說的再小聲,宋聽瀾也都能聽見。

  但宋聽瀾也沒再說什麼,最終也只是像往常一樣道:「阿鳶開心便好。」

  宋聽瀾向來無條件的順著她。

  季清鳶笑了笑,碰了碰宋聽瀾的碗,又碰了碰江岫白的碗:「乾杯!」

  瓷質的小碗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幾人就這樣吹著風喝了一會兒。

  很快,宋聽瀾帶著冰玉簪起身要走了。

  畢竟他往日裡不處理宗門事務就是在修煉。

  季清鳶也下意識起身,打算送他幾步。

  不料宋聽瀾卻突然又回頭:「阿鳶之前不是愛喝我那兒的茶嗎?」

  好像是。

  聽雪閣的茶確實好喝。

  季清鳶愣愣點頭。

  宋聽瀾唇角微微上揚:「阿鳶想喝,下次來找我。」

  季清鳶愣愣點頭:「……嗯。嗯?」

  不應該告訴一下是哪家的茶葉嗎?

  系統上線:「嘖,套路啊套路,都是套路。」

  季清鳶:「……」

  季清鳶又坐了回去,今日的桂花釀和酸梅湯都分外好喝。

  到最後她喝得太飽了,酸梅湯卻還剩了。

  見季清鳶強撐著還想繼續喝完,江岫白把酸梅湯端開:「用玄冰花冰著,明日再喝。」

  季清鳶點點頭。

  冰玉簪被宋聽瀾拿去,季清鳶又隨手挑了根玉簪。

  江岫白這幾天多在鑽研醫毒之術和傀儡之術。

  傀儡目前是沒辦法實踐了。

  他在小院裡圍了塊地,打算種些草。

  季清鳶眼巴巴湊過來:「阿白要種菜嗎?」

  江岫白頓住了。

  於是這塊小地又劃出一半種了些蔬菜。

  另一邊是江岫白自己用靈石和錢幣買的一些種子。

  有一些靈植,也有一些季清鳶不認識的小草。

  種子灑下去,還未發芽。

  日子又是悠閒又是規律地過了下去。

  直到有一日孟汀晚突然來訪。

  聽到敲門聲時,季清鳶還在吃碗裡江岫白給她夾的滿滿一碗的菜。

  江岫白起身去開門。

  季清鳶趁著他還沒回來的間隙瘋狂吃。

  直到她聽到一句:「小師妹?」

  季清鳶叼著一塊雞翅抬頭一看,是孟汀晚。

  自從遇到鬼面蛛,孟汀晚受傷被賀懷瑾提前帶回宗門後,她們就許久沒見過面了。

  季清鳶默默理了一下自己,起身道:「四師姐。」

  孟汀晚看了眼小院桌上熱氣騰騰飄香四溢的菜餚,又看了一眼沉默站著的美貌少年,面色有些複雜:

  「……大師兄知道嗎?」

  季清鳶:「啊?」

  知道啥?

  知道她偷偷一日三餐一頓都不帶落下哐哐吃嗎?

  孟汀晚指了指江岫白,有些猶豫:「他……」

  看出她眼裡的疑問,季清鳶開口解釋:「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江岫白。」

  孟汀晚驚了驚:「原來是徒弟啊。」

  季清鳶:「……」

  不然呢?

  美貌小廚娘?

  「我徒弟可好了,什麼都會。」

  季清鳶領著她進來:「菜也是他做的。」

  孟汀晚聞了一口:「確實,聞起來很香。」

  季清鳶笑了笑。

  她就說她徒弟很好,非常非常好。

  江岫白沉默著,然後又給她加了點菜,將她的碗堆滿。

  孟汀晚看了看四周:「小川呢?」

  季清鳶頓了頓。

  孟汀晚有些疑惑:「你的那隻靈寵呢?它不是很黏你嗎?奇怪,今天怎麼沒看見?」

  季清鳶突然有些惆悵。

  也不知岑川如今如何了。

  他身上背負著恩仇與血債,註定不能一輩子都當一個單純的小糰子。

  面對孟汀晚如今的疑問,季清鳶也只能答了句:「鬼面蛛一事後,在城主府修養時,它自己跑掉了。」

  「他可能有他自己要做的事情,我只盼他平平安安。」

  孟汀晚有些可惜:「小川多可愛啊,還沒來得及摸它兩把。」

  季清鳶嘆了口氣。

  見她也不開心,孟汀晚連忙轉移話題:「你如今有了徒弟了,你可知下月的初級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