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練劍

  江岫白又給她倒了杯水:「夠。」

  隨即,他帶著點試探地問道:「師尊以後,都能陪同徒兒用膳嗎?」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季清鳶。

  對面的女子穿著白袍,一口又一口地喝著他剛剛遞過去的魚片粥。她吃得比尋常女子快些,卻不粗魯,看著倒是挺令人賞心悅目。

  聽見他的話,她頭也沒抬,只是口齒清晰地應了聲:「好。」

  江岫白看著她愉悅的臉,第一次慶幸自己有一手好廚藝。

  等季清鳶放下筷子,江岫白自覺地收拾時,季清鳶才意識到好像一直都是她在吃。

  江岫白反而更喜歡在一旁看著她,給她夾菜,吃得倒不多。

  季清鳶看著他收拾的背影。

  腰身纖細,肩膀卻是寬的,初步顯示了少年以後的好比例。

  太瘦了。

  淡淡的愧疚湧上心頭。

  拜師禮也還未贈他。

  季清鳶回房,進水漣漪修煉了一會兒,到快用午膳時,就自行到了小院。

  用完午膳時,她給宋聽瀾遞了傳音符,告知近日不去找他練劍,又向江岫白提出,教他練練劍。

  江岫白也不出所料地同意了。

  江岫白之前四處流浪被人追殺,吃不飽是常事,現在被她帶進天極宗,氣色好了點,吃的卻不多,人還是瘦。

  教他練練劍,強身健體,也能讓他更有胃口。

  宋聽瀾教她的洛神劍法需要靈力。

  季清鳶在外門的基礎劍法里選了又選,最終選了輕雲劍法。

  這套劍法講究靈活性和迅捷性,適合當基礎劍招練練。

  流蘇樹下,小石桌上已經放上了一壺酒。

  季清鳶站在院門外,手執月凝劍,先演示了整套,再慢慢地開始一個招式一個招式地分解來教。

  江岫白手上拿著一柄銀色的軟劍,跟著她的動作。

  當他做得不標準時,季清鳶會扶正他的劍,或者輕輕抬高他的手臂:「這裡,高一點。」

  風吹花落,卷著她的幾縷髮絲吹起來時,江岫白看著她一張一合的紅唇,有些恍惚。

  像不真實的夢境。

  系統提示音響起:「滴——江岫白好感度+2,當前好感度:54。」

  一個下午晃晃悠悠的過去了。

  第一個月的藥浴是七天一次,季清鳶又尋了幾本心法,讓江岫白試著練一練。

  藥浴是為了改善滯澀的經脈,讓丹田能夠開始慢慢蓄靈。

  心法也是不可缺少的。

  季清鳶尋了三本心法秘籍,告誡他:「你現在暫且練著初級心法,那兩本中級心法等你藥浴第二個月的時候,我慢慢教你練。」

  院子裡積灰許久的上品煉丹爐也被季清鳶扒拉出來,練了些初級的固靈丹,給江岫白服用,慢慢調養他的身體。

  到第二次藥浴時,季清鳶謹慎地加了些靈泉水進去。

  地點仍然是在她的浴房。

  只有她的屋子是有浴池的,江岫白的浴房裡只有浴桶。

  季清鳶照舊在門外慢慢守著。

  這幾日相處以來,江岫白對她的好感度依舊停留在五十四。

  連個及格都沒有。

  初次在蘭陵城的陋巷中相遇時,江岫白就拒絕了她請他吃飯的邀約。

  答應做她的徒弟,也是在她救了他三次之後才答應。

  而且主要原因應該是為了躲避追殺。

  可現在相處這麼久,江岫白從初來時的臉色陰沉到現在主動給她做飯邀她用膳,為什麼好感度還是這麼點呢?

  「系統,江岫白到現在還不信任我嗎?」

  系統上線:「根據好感度來看,是的。」

  「那他為什麼還要天天給我做飯,還讓我陪著吃?」

  系統開始分析:「原著江岫白幾番周折,二十五歲才以練氣期修為拜入天機門,剛入門時,好像也喜歡和別人虛與委蛇,改善自己的處境。」

  所以江岫白目前並不信任她,在他願意完全敞開心扉之前,他做的一切是為了給自身謀利。

  季清鳶嘆了口氣。

  一個時辰過去,江岫白又出來了。

  這次他大抵是脫了衣服泡,儘管身上帶著點濕氣,身上的衣服卻是乾的。

  「可有不適?」

  「沒有。」

  「感受一下丹田,可有靈氣?」

  江岫白凝神細細感受,原本如皸裂的旱地一樣貧瘠的丹田,有一絲微薄的幾不可察的靈氣。

  近乎於無。

  江岫白頓了一下,還是搖搖頭:「沒有。」

  季清鳶也不氣餒,畢竟後面服丹後才能徹底確認是否能修復靈根。

  季清鳶很快放了他回房。

  回屋後,季清鳶又進了水漣漪。

  基本每夜,她都會在水漣漪里修煉。

  屋子裡的季清鳶看上去躺在床上安眠,實則靈體早已入了空間。

  水漣漪靈氣充足,時間又多,尋常修士,上了金丹,便很難再跨越一步。

  但在水漣漪里修煉,充足的靈氣和濃郁的水元素氣息,讓季清鳶能夠清楚地一點點感知自己修為的緩慢上升。

  有了水漣漪,她與尋常修士相比,在金丹期沒有瓶頸。

  ……

  另一邊,江岫白坐在房中。

  書桌上,是季清鳶給他精挑細選的一些奇門遁甲之術、傀儡術、醫毒之術的書籍,還有幾冊心法。

  旁邊是季清鳶給他新煉出來的丹藥。

  江岫白拿起那一小瓶丹藥,細細摩挲著光滑的小瓷瓶。

  她好像之前沒煉過丹。

  煉丹爐被她推出來的時候,上面還落了層薄薄的灰。

  一個初級丹藥,她對著煉丹秘籍不停比對該放多少。

  第一次煉出來的……不提也罷。

  院子一片狼藉,最後還是江岫白拿著掃帚提著水桶收拾了一遍。

  後來煉出來的丹藥就越來越好了。

  她對他很好。

  但是江岫白始終做不到徹底信任她,對她敞開心扉。

  一是這無緣無故的好,沒有緣由,又令人貪戀。

  比起得到,他更害怕失去。

  他怕他陷了進去,她膩味了時,他甚至不知道用什麼緣由去留住她。

  二是他的半魔血統。

  人族以他為異類,魔族嫌他的血脈不純。

  他是夾在中間的異類,沒有一方願意接受他。

  哪怕幼時遇到的願意養他的樵夫,在他的半魔血統暴露後,也照樣毫不猶豫地拋棄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