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知道她是誰
門外突然傳來腳步聲,隨即,房門被推開,有人低聲說:「皇上就在這裡歇歇吧。��
許落渾身神經驟然繃緊,皇上?
她立刻掀起蓋頭,緊張地看向門口。
那襲熟悉的玄衣身影果然緩步走了進來,似乎是喝醉了,身形踉蹌,腳步滯重,眼神也不復平日的清冷沉靜,反而,有些醉眼迷離。
他站在屋中,環顧四周的紅燭與喜帳,似乎茫然了一瞬。
先前說話的人卻沒有跟著顧驍野進來。
反而,在顧驍野進來的剎那,飛快掩上了房門。
許落甚至聽到了清脆的落鎖聲。
她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猛地站起,奔到門邊去拽門,果然拽不開。
她回身,「皇上,剛誰帶你來這裡的,肯定有——」
陰謀兩個字尚未說出,對上顧驍野的眼神,許落頓時心神大震。
顧驍野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那裡頭跳動著異樣的火焰。
莫名讓許落想起多年前,在顧府的地窖里,被顧晉鵬暗算,吃下那種藥的顧驍野。
她下意識倒退幾步,「皇上你怎麼了?」
顧驍野不說話,用那種盯著獵物般的暗沉沉的眼神盯著她,一步步朝著她走來。
許落驚出一身冷汗,拼命拍門:「百里長安!!溫平!!!」
沒有任何回應。
顧驍野已然到了她面前,抬手便去抓她的肩膀。
許落驚恐躲開,卻還是被他扯住了婚服。
她下意識尖叫出聲,極力掙脫,半截大婚禮服被他撕扯開來,露出裡層雪白的中衣。
這一幕仿佛刺激了他,他不知想起了什麼,眼底的欲色愈重,再次大步追來。
許落此刻已能確定,他該是服了什麼藥,與當初在顧府顧晉鵬讓他吃下的那種藥該是一樣的效果,甚至,可能比那種藥更嚇人。
因為他的眼裡,除了欲望,再沒有別的。
她不知道帶他來婚房的人是誰,也不知道顧驍野到底是被誰下了這種藥。
更不知道,是誰有這樣大的膽子與能耐,竟然在百里長安的府邸,在今夜這種時候,避開將軍府的侍衛,避開錦衣衛的耳目,做下這種事來。
幕後主使者,絕對不懷好意。
若是顧驍野真對她如何,百里長安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君臣之間,必生出齟齬之心。
若再有心懷不軌之人蓄意挑唆,百里長安怒而起兵造反,也說不定。
畢竟,新婚之夜,自己的妻子被人侵犯,是個男人都不可能忍受。
許落極力保持鎮定,圍著桌案與他周旋,試圖喚醒他的理智:「皇上,今夜是我和百里長安大婚的日子,我是百里長安的妻子,你……」
她話未說完,他的身影已倏然靠近,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一個天旋地轉間,人已被他攔腰抱起,朝著床邊走去。
他將她放在床上,抬手便去扯她的衣衫。
紅的婚服,白的裡衣,在他手中碎裂成片,如蝶般飄灑在地。
這一切不過是瞬間的功夫,快得不能再快,許落回過神來,驚極氣極怒極。
她劇烈反抗掙扎,「顧驍野,你還是人嗎?你喜歡的不是韓卿卿嗎?你要是敢對我怎麼著,卿卿不會原諒你的!!」
聽到韓卿卿這個名字,顧驍野動作頓了片刻,然而也只是片刻,便欺身壓了下來。
許落腦子內空白一片,尖聲道:「顧驍野!!!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怎能對我這樣!!」
顧驍野從未離著女孩這樣近,她身上梅香清淺,紅唇開合間,氣息噴灑在他頰邊,只讓他愈發口乾舌燥。
他幽暗的黑眸炙熱地盯著她,裡頭燃著令人生懼的火焰。
他額角竟有一層汗水,開口時,嗓音也是沙啞至極。
他清晰且清楚地說:「知道。」
知道她是誰。
從方才喝下那杯酒,身體突然出現莫名的異樣開始。
從他被人領著往後院來時開始,他的腦海里,就一直反覆閃現著一副畫面。
那日她在溫泉池中,眉眼含笑,衣衫盡濕,長發凌亂的畫面。
他盯著身下的女孩,突然俯身吻了下去。
許落腦子裡有一根弦徹底繃斷了。
她整個人都空白了一瞬,隨即,開始不顧一切地掙扎,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趁著他鬆開她的片刻,她連滾帶爬地想要逃下床去。
然而,卻被他一隻手就拖了回來。
這之後的一切,再不是許落能夠改變得了的。
帷帳落下,紅燭搖晃,那近乎絕望的嗚咽哭泣,不知持續了多久,才算終於停了。
因為許落已然哭都哭不出聲來。
當一切歸於平靜,當顧驍野終於清醒。
當看到身邊的女孩蜷縮成一團,將臉埋在長發里,無聲哽咽時。
顧驍野的心都沉了下去。
他扯過被子,將女孩蓋好,拿過衣袍穿上。
目光落在一地碎裂的衣衫上,顧驍野閉眼深深吸了一口氣。
再睜開眼時,眸底是冷靜的清明與森寒的冷酷。
賈充。
禮部侍郎賈充,曾經從慶州開始,就跟隨顧英奇的的軍師,後來默默無聞,在禮部任職的賈充。
帶著他來後院,帶著他進婚房的人,正是賈充。
席間該是有與他裡應外合的人,否則,他不可能在喝下那杯摻了東西的酒後,賈充立刻就過來,說有要事向他稟報。
賈充與溫平,與百里長安,都是從當年南江平叛時就相識的舊人。
他與百里長安關係向來極好,也深得溫平信任,正是因為他說奏事,溫平才沒有跟出來。
彼時顧驍野才出了廳中,便步履不穩,賈充扶著他,說帶他去歇息片刻,再奏事。
賈充帶他來的,是百里長安的婚房。
他想達到什麼目的,不言而喻。
他回身看了眼女孩,抬手揮落帷帳,緩步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外,無聲站了數人。
百里長安,溫平和數名錦衣衛。
在開門聲響動的剎那,那些人一起抬頭,朝著他看過來。
百里長安眼睛猩紅至極,大步奔進房中。
雖然早已知道,屋內發生了什麼。
可看清屋內的情景,隱隱聽到帳中壓抑至極的哽咽啜泣,百里長安眼前仍是眩暈了片刻。
他定了定心神,緩緩轉身,走出去,將門帶好。
溫平看清他的臉色,心神微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