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家,溫情
雪落了滿院,銀裝素裹。閱讀
許落被顧驍野牽著手,走在這冰雪雕琢的天地里。
大紅的喜字尚未撤去,在雪光里映出一抹喜慶溫暖的紅。
女孩眼角猶自帶著一抹昨夜哭過的微紅,那喜字刺激她的神經,忍不住又想起夜裡的種種,臉頰微微發燙。
她瞥了眼身旁的人:「以後沒經過我允許,你不能跟我睡一起。」
顧驍野無辜地看著她:「那我睡哪兒?」
「軟塌,或者地上,隨便你。」
她一本正經地說,「我看地上挺不錯的,你乾脆在地上鋪個被子,睡床邊好了。」
顧驍野看她一眼,「好。」
許落:「……」
答應得還挺乾脆。
她有點好氣又有點好笑,「我是不是說什麼你都會答應?」
顧驍野想了想:「也不是。」
許落道:「那我說什麼你不答應?」
顧驍野深深看她一眼:「以後再也不做那種事。」
許落微愣,沒反應過來:「什麼?」
顧驍野唇角微勾:「昨夜你說,以後再不跟我做那種事。」
許落頓時臉頰爆紅。
昨夜她被欺負慘了,哭著說了許多話,其中翻來覆去說的一句,就是以後再也不跟他那個了,打死都不。
想了想才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許落又羞又惱。
「你還想著那什麼呢!」
許落拳頭捶在顧驍野胸前,「壞人壞人!」
顧驍野也不躲,等她打夠了,這才牽住她的手,笑道:「你爹娘還在等我們。」
許落才不要他牽,甩開他的手,氣哼哼往前走。
只可惜禍不單行,老天爺偏偏要看她出糗,讓她腳下一滑。
她手忙腳亂去扯旁邊的枝條,枝上積雪簌簌落下,糊了她一臉雪,人也沒能站住,華麗麗地摔跌出去,跌進了顧驍野的臂彎中。
許落驚魂未定地抬眸,對上顧驍野漆黑蘊著笑意的眸,又尷尬又窘迫。
說不要他牽,結果,直接跌他懷裡來了。
她抬袖擦去臉上的雪,咳了兩聲,「我們快走吧。」
顧驍野拉住她:「臉上還有雪。」
許落便仰著臉,等他幫忙擦去。
那張俊臉在眼前微微放大,他深黑的眸里映出皚皚的雪和她的模樣。
這距離,太近了,近到呼吸可聞。
許落的心不受控制地砰砰跳,才要躲開,他卻扣著她的腦袋,微涼的指腹輕輕幫她擦去了落在側臉上的雪花。
擦完了,並沒有放開她。
「還有嗎?」許落問,「沒了吧?」
「還有。」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微微俯身,抿去了她唇邊的一點殘雪。
雪冰涼,帶著她身上清淺的梅香,是甜甜的味道。
許落:「……」
幫她擦個臉都還要趁機親她。
偏偏人家還親得理直氣壯,一句略帶無辜的「我們是夫妻,連親也不能麼」,就哽得許落無言以對。
罷了罷了,看在他過去隱忍克制那麼幾年的份上,不跟他計較了。
等他們到了隔壁院時,許夫人正在廚房裡忙活著。
新年將至,但顧驍野就要率軍南征,肯定是不可能趕回南江過年的,為此許夫人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為他踐行。
許落跑去廚房幫忙,客廳里只剩下許元明和顧驍野兩人。
顧驍野雖是帝王,但在許元明夫婦跟前,從未擺過帝王的架子,反而謙恭得很。
他又是許落喜歡的人,而今成了自己的女婿,許元明看他未免順眼了不少。
見他的目光落在廳里那些石頭上,許元明主動為他講解這些石頭的來歷與妙處,顧驍野竟也聽得認真。
那頭許落端著一盤點心進來,「阿野,你不是愛吃荷葉酥麼,我跟我娘學了,親手做的哦,你嘗嘗。」
一邊說,一邊舉著一枚翠綠可愛的點心遞過來。
顧驍野沒接:「先給岳父。」
「我爹不愛吃甜的,就你愛吃。」
許落不由分說餵到他唇邊,「快嘗嘗。」
顧驍野手裡還拿著一塊許元明讓他欣賞妙處的石頭,稍稍低頭就著許落的手,吃了那點心。
女孩眨著眼,期待地問:「怎麼樣,好吃嗎好吃嗎?」
顧驍野:「好吃。」
許元明看著那造型跟以往許夫人做的完全不可同日而語的點心,略狐疑。
就自家女兒這廚藝,他實在懷疑,現學現賣做的東西能有多好吃。
「既是落兒親手做的,那我少不得也嘗嘗。」許元明說。
「好呀!」許落歡快地往他嘴裡塞了一個,「爹你快看看好不好吃。」
許元明吃著吃著,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一言難盡。
看向顧驍野的眼神,也複雜了幾分。
這荷葉酥不酥不脆就算了,還這麼硬,這麼甜,甜得齁人!
所以顧驍野到底是怎麼昧著良心,說這點心好吃的?
*
一頓飯吃完,許落和顧驍野回隔壁院時,許元明和許夫人不免諄諄囑咐,讓顧驍野戰場上務必多小心,早日凱旋歸來。
顧驍野都應了,心裡泛起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家於他而言,從來只是一個虛幻的字眼,並沒有什麼實際意義。
可和許落成婚,她不但給了他一個歸處,也讓他有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馨而又踏實的感覺。
奇異,陌生,卻又溫情。
這便是,家的感覺嗎?
許落渾然不覺今日這頓飯帶給他什麼,正開心地在前頭踩著雪玩。
院裡有一株紅梅在凌寒中盛開,許落想起那年在顧府初見顧驍野時,大雪的天,他跪在梅花樹下,跪了一整天,後來發起高燒,昏迷不省人事。
雖然早就是過去式,可憶起那一幕來,還是莫名有點心疼。
回頭去看顧驍野時,顧驍野的目光,也正追隨著她。
許落忍不住奔到顧驍野身邊,撲進他懷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冷不冷?」
顧驍野搖頭,女孩的身子軟綿綿熱乎乎的,他怎會冷,只覺從裡到外都暖得要命。
許落不知想起什麼,眼睛都彎了起來。
「阿野,你知道麼。我和你第一次在鄖州顧府見面那天,夜裡你高燒不醒,我悄悄給你送薑湯,你抓著我的手,喊了好多聲娘。」
她莞爾道:「我當時真的很想摸摸你的腦袋,然後說聲乖,可是沒敢。」
哪怕他昏迷不醒,她也沒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