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輕笑一聲。
沒在意她的陰陽怪氣,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然後看向了也順著聲將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君歡。
話倒是對著楚臨嘉說的:「這麼在背後說人壞話,是不是有點不道德?」
楚臨嘉哼哼了兩聲,卻也是順著尹書硯的話,悻悻地閉上了嘴。
看在也算是他的偶像的份兒上,他就姑且聽一聽他的話。
君歡則是在這個時候看著尹書硯,詢問出聲:「小叔叔真的在給尹雨露治臉?」
尹書硯一邊往裡走,一邊點了點頭,全程無視了陸君言那明顯不歡迎的眼神。
自從想起來尹雨露是個什麼人以後,陸君言現在又是變成了那一副看尹家所有人都不順眼的樣子。
哪怕知道尹書硯是君歡的主治醫生,也看到這幾天裡尹書硯都很盡心盡力地醫治君歡,還特別擔心的樣子,但這些都和他看他不順眼沒有關係。
就是討厭尹家的人。
還需要什麼理由?
把他們家的小公主從孤兒院裡帶回家收養算是他們陸家謝謝他們尹家,但這十幾年來尹家對君歡的所作所為,足以讓陸家上下不顧這份收養的恩請而將尹家恨之入骨。
明明是他們家找了十多年的小公主,怎麼到了他們嘴裡,就變成了誰都可以上前罵上兩句踩上兩腳的「野種」、「雜種」?!
尹書硯不關心別人怎麼看他,但他卻在意君歡的眼神。
眼見君歡的眼神逐漸轉涼,面上都帶上了幾分疏離的意味後,連忙開口解釋。
「總得要讓她先高興幾天不是嗎?」
話說的不多,但在座都沒有蠢人。
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句話,就足夠讓他們明白尹書硯心中打的算盤。
卿念對此,只想表示一句,不愧是尹書硯。
論涼薄,無論是她還是顧尋景,大概都比不上他尹書硯。
君歡又接過陸君言給她剝的一塊固元膏吃下,然後伸手將他又打算遞過來的那塊給推了回去,一臉的抗拒。
她都已經連吃四塊了。
就算那天再怎麼失血過多,要補血,可也不是這麼個補法啊。
陸君言委委屈屈地將那一塊固元膏丟到了自己的嘴裡,嚼了幾下然後就吞了下去。
並順便看了一眼時間,然後揉了揉君歡的頭。
「哥還有通告,不能陪著你了,好好休息,記得乖乖聽醫囑。馬上就要高考了,雖然我們家的小公主就算不參加高考也能上名牌大學,但二哥不想你被人說閒言閒語的,所以要努力,知道嗎?」
說完,在看到君歡點頭應下以後,他才重新戴上墨鏡和帽子,走了出去。
經過尹書硯的時候,還故意狠狠地撞了他一下。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是尹家人,他看他不順眼。
另外。
雖然他沒怎麼看明白尹書硯看著君歡的那個眼神究竟是怎麼個意思,但就是本能地不喜。
就好像自家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小白兔,忽然間被一隻狡猾的狐狸給盯上的感覺。
然而可憐的二哥並不知道,盯著他們家小白兔的,並不止尹書硯這麼一隻狐狸。
尹書硯站在那兒,本就因為看到君歡醒過來而放鬆了心態,再加上病房內都是自己人,他就沒有怎麼提防戒備。
以至於被陸君言這麼一撞,往後退了兩步才站穩了身形。
而陸君言看到這一幕以後,眼中對尹書硯的嫌棄是越發的明顯了。
連站都站不穩。
不愧是狡猾的狐狸。
果然腳滑。
就這樣,還想拐他們家的小公主。
做夢吧。
至於熟悉陸君言脾性的君歡和卿念二人,看著陸君言這故意撞人的幼稚行為,只能是在心中無奈扶額。
她們為什麼會攤上這麼一個二哥。
都24歲的人了,還這麼幼稚。
等到陸君言走了以後,君歡才又出聲問道:「趙蘭和尹德那邊,怎麼樣了?」
「還在鬧呢。趙蘭找了尹德出|軌的證據,指控尹德婚內出|軌應該被淨身出戶,財產應該都給她。」
卿念邊給君歡削了一個蘋果,邊和君歡說著。
「尹德則是拿出那些財產和股份轉讓的合同,表明那些東西都是趙蘭自己放棄的,但被趙蘭矢口否認,表示那些都是她被尹德矇騙才簽下的,不具有法律效力。」
君歡嗤笑了一聲:「也難為趙蘭在趙忠國入獄以後還能和尹德堅持這麼久了。」
尹書硯看了一下監護儀的情況,然後也接了腔。
「主要是大哥最近一直在找人,而且情況好像很不好。」
找人?
君歡微微挑眉,張嘴含|住卿念餵到她嘴邊的一小塊蘋果。
一臉的疑惑。
找什麼人?
尹德在外面有養小三這點她是知道的,但就以尹德那朝秦暮楚的性子,也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各種操勞擔憂嗎?
君歡直覺上覺得不可能。
至於楚臨嘉,一見這個話題並沒有他插嘴的餘地,就默默坐在了一旁的沙發上,玩著自己的手機。
他來找悅姐,一是為了看看悅姐醒了沒有,二也是因為真的有事兒要說。
但既然他們現在在聊天,他也就只能善解人意地不去打擾了。
卿念和尹書硯也沒有再說什麼。
君歡則是微微斂眉,有些沉思。
她現在剛剛醒過來,大腦還有點混沌,有些事情還沒法清楚地想起來。
單手捏了捏眉心,然後看向了卿念和尹書硯:「阿念,小叔叔,我想先自己待會兒,我的身體已經沒問題,不用擔心。」
卿念聞言便起身,將自己切好的蘋果盛於碗中,放在了床頭柜上,一句多的話都沒有,抬腳就走出去了。
不是不擔心君歡的身體。
只是因為了解她。
君歡既然需要一個私人的空間,那她就給她。
尹書硯則是張了張嘴,想要再囑咐幾句,結果就被卿念一把拉走。
明明面色因為疼痛而蒼白的過分,但那拽著尹書硯走的動作卻是十分的堅定。
「那小歡兒你好好休息。」
最終,尹書硯只能匆匆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被卿念給拉出了門外。
病房的門在他們二人走出來以後,就順手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