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我只求你能夠醒過來

  「君姐姐的傷,怎麼回事?」

  顧尋景菸灰色的狹長鳳眸冷冷地注視著卿念。

  眼中的遷怒明顯至極。

  卿念抿了抿唇,抬腳走到了病床邊。

  看著君歡的眼神溫柔繾綣,也有濃濃的自責。

  「沒保護好她,是我的錯。」

  顧尋景垂落在身側的雙手逐漸握拳。

  聲音冷沉,帶著明顯的殺意:「查到是誰幹的了嗎?」

  卿念聞聲立馬回頭重新與他對視。

  「這件事是我的事。」

  語調微冷,帶著明顯的強調。

  她和卡薩帕之間的恩怨,不需要別人來橫插一腳。

  至於被無辜牽扯進來的君歡……

  卿念抿了抿唇,等君歡醒過來,她要怎麼對她都可以。

  顧尋景聽了她的話,也瞬間就明白了。

  「玩貓捉老鼠的遊戲,卻沒想到會被老鼠反撲,你可真是有本事。」

  字字都透著濃濃的冷嘲。

  卿念看了他一眼,沒反駁。

  這件事確實是她沒有做好,才害的君歡有這麼一劫。

  「既然你在這裡,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換個衣服,一身血陪著阿歡不合適。」

  她和顧尋景之間的相處,相對來說還算和諧。

  顧尋景冷睨了她一眼,然後輕哼。

  君姐姐自然是在他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這些人,一個個都口口聲聲地說愛她,但卻連基本的保護她周全都做不到。

  卿念走後,顧尋景便垂眸看著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君歡,忍不住地伸手觸碰了一下她的側臉。

  在她醒著的時候,他不敢觸碰她,怕她會厭惡,但現在,他控制不住了。

  菸灰色的眸子中是明顯的渴望。

  但也有克制。

  而當目光移到了君歡脖頸上貼著的敷料後,眼中的那些繾綣之意盡數褪|去,只剩下濃重的殺意。

  卡薩帕……

  既然是意國的黑手黨,有什麼資格在他的地盤囂張。

  在他的地盤,就算卡薩帕是條龍,也得給他盤著!

  既然手伸的這麼長,那他也不介意幫他砍了。

  -

  聽說,人死前,會回憶生前經歷的種種事情。

  君歡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漫長的夢。

  前世二十三年,以及這一世將近十八年的記憶,如走馬燈一樣,逐一在她的腦海中呈現。

  記憶如畫軸一般徐徐展開。

  前世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

  喜歡寫一點小東西,還喜歡跟在爺爺的身邊,和他學習中醫。

  一學就是她的一輩子。

  那日雨夜。

  窗外打著極大的響雷,閃電時不時地劃破天際。

  電路被燒毀。

  屋子裡沒有燈光。

  只能藉助手機上的手電筒照明。

  以及窗外的閃電划過時帶來的亮光。

  那個男人就那樣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房間裡。

  手裡拿著一把尖尖的剔骨刀。

  就站在房間的角落,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

  因為屋內很黑,她看不清他的臉。

  只是本能地被嚇的尖叫出聲。

  而那個男人的速度也很快,快步從角落衝過來,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將她整個人直接壓倒在了地面上。

  地面很涼。

  君歡被刺激地顫抖了一下。

  而那個男人就壓在她的身上,手中的剔骨刀狠狠地往她的心口紮下來。

  一邊刺,還一邊用那種惡狠狠的語氣衝著君歡說道:「讓你裝清高,讓你拒絕老子!就是一個臭婊|子!」

  君歡拼命地抵抗,可因為自幼做的都是寫舞文弄墨的事兒,就連基本的防身術她都沒有去學過,再加上男女之間天然的體力差距,她根本無法阻攔他拿刀刺下來的動作。

  甚至連他捂著她嘴巴的手,她都掰不開。

  那一個雷雨夜,是她一直不願意去回憶的記憶。

  -

  卿念眼見君歡一直緊皺著眉,連忙上前湊到了病床邊上。

  現在距離君歡受傷昏睡已經過去五天了,可是她還是沒有醒過來。

  甚至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今天終於有了一點反應,卻是一直都皺著眉頭,好像碰到了什麼令她不高興甚至是害怕的事情一般。

  卿念拉起君歡沒有被打著針的手,貼在頰邊,目光緊盯著君歡:「阿歡,你有意識了對不對,快點醒過來好不好,你快點醒過來。你再不醒過來,我真的會瘋的。」

  「阿歡,你醒過來……是我害的你變成現在這樣的,只要你醒過來,你要怎麼罵我怎麼打我都可以,我只求你能夠醒過來,別嚇我……」

  她一直在君歡的耳邊絮絮叨叨地說著話。

  尹書硯緩緩推開病房門走了進來,順便記錄了一下君歡的情況。

  而在他的身後,也緊跟著衝進來一老一少兩個人。

  翁雲和楚臨嘉都快步繞過了擋在他們面前的尹書硯,圍到了君歡的病床邊。

  卿念聽到了腳步聲,頭卻是一下都沒抬,只關心一個君歡。

  楚臨嘉倒是在進來以後本能地先看了一直輕聲地和君歡說話的卿念一眼,然後才低頭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君歡。

  翁雲走到了卿念的身旁,本想拍拍她的肩安慰一下,結果手還沒碰到,就立馬想起來,卿念是不喜歡被人觸碰的,悻悻地收回了手。

  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斟酌著語氣沖卿念道:「南歡啊,你也別難過,我有個朋友給悅丫頭算過一卦,這孩子福氣大,什麼事兒都能逢凶化吉,不會有事的。」

  卿念收了聲,抬頭看了他一眼,沒什麼感情地斂了斂眸,重新低頭看向了君歡。

  尹書硯瞥了她一眼,然後看向翁云:「老師幫小歡兒把把脈吧。我和她都給小歡兒做了很多次檢查,都沒能查出為什么小歡兒昏睡了這麼多天都沒有醒來。」

  這個她,可想而知指的人是誰了。

  按理說,雖然受傷的是要害,手術的時候也確實是很危險,但這種危險的手術術後病人能不能醒來,醒來的時間,都是由病人的求生欲程度決定的。

  求生欲越強,越容易醒來,並且醒來的越早。

  以君歡當時的求生欲,應該很快就可以醒來的才對。

  卿念聽到尹書硯的話,又機械地看了一眼翁雲,與此同時,還將椅子給讓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