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之離開的悄悄地，回來的時候自然也是悄悄的，顧言之不動聲色的做到了姜醒的旁邊。
姜醒微微扭頭，她目光落在面前顧言之的身上，姜醒伸手在顧言之肩頭上，摘下來一片枯葉
姜醒帶著幾分疑惑，她道「你不是去如廁嗎？身上怎麼會有樹葉？」
顧言之手指驟然之間收緊，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佛珠，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居然無從察覺。
「有些沒找著，誤入樹林中，所以才沾上了一些。」顧言之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伸手將姜醒手上的枯葉拿下。
姜醒心中有些狐疑，但是下面又傳來了人說話的聲音，姜醒匆匆的點了點頭，皇宮裡頭大，顧言之找不到也是常有之事。
清風吹過，女子兩鬢的髮絲微微飛揚，顧言之垂下了眼眸，女子眼睛無比的好看，仿佛帶著滿天的星辰。
「殿下。」男子聲音大，有著幾分自己都沒發現的沙啞，他骨節分明的，手指不以為的微微捏緊了手中所剩的佛珠。
「嗯？怎麼了？」姜醒微微偏頭，顧言之沒說話，他眼睛裡頭的情緒讓人十分的難以琢磨，仿佛平靜的死水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漣漪。
打破了以往的平靜，讓人無從接受。
姜醒立刻伸出蔥白的手指，她倒了一杯溫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面前顧言之的旁邊。
「不舒服？喝點熱水。」姜醒如此說道。
旁邊又響起了顧言之的聲音「殿下會一直如此嗎？」
顧言之沒由來問了一句，沒頭沒尾，讓姜醒有些反應不過來。
「嗯？」姜醒挑了挑眉，她有些不解。
顧言之聽到了姜醒反問，沉下來眼眸，他沒在說話。
但是情緒的確是有些不對勁了。
姜醒猶豫再三，她道「你什麼意思啊？」
「……」
「一直會怎樣？」
「……」
所有的詢問仿佛猶如石頭，大海，再無回音。
顧言之骨節分明的手指轉動佛珠，他眼中的情緒不明，但是姜醒所有的詢問，仿佛都不盡顧言之的意。
姜醒此刻才算反應過來，他要聽的不是詢問，是回答。
姜醒伸出蔥白的手輕輕抓著顧言之的紫色袈裟，女子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一直如此。」女子聲音無比的嬌嫩，但是宴會人很多，女子聲音說不上很大，很小很小……但是顧言之都聽見了。
顧言之微微側頭，目光停留在滿臉笑意的姜醒的身上，他自己問的不明不白，他自己都弄不清自己的意思。
姜醒確實滿口答應，她這是哄著自己呢。
顧言之微微轉動佛珠，聲音沒有來帶上幾分沙啞「殿下知道我說的什麼嗎？就滿口答應。」
「本殿下會對你好的。」女子微微側頭，兩鬢的青絲微微飛揚，她臉上帶著幾分笑意。
「你如今既然跟了本殿下，本殿下不會輕易拋棄你的。顧言之你總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姜醒眉梢輕揚，顧言之總是突然來很多情緒。
她也未必次次都能夠察覺，不如將話直接攤開了說。
「如果……」他做了，讓姜醒不能接受的事情呢。
她也會如此嗎？
姜醒伸手在旁邊捏起的一塊桂花糕，塞進了顧言之的嘴巴裡頭。
清風吹過，女子兩鬢的心思微微飛揚，她聲音一如既往「沒有如果。」
姜醒話音落下，顧言之沒在出聲。
蕭玄也坐到自己的位置里，看著不遠處的二人，蕭玄唇邊勾起一抹冷漠的笑意。
蕭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蕭玄天朝皇室，八皇子。
是天朝皇室中年紀最小的。
長得十分俊逸，高挺的鼻樑，一雙鳳丹眼，若是仔細去看同顧言之眼睛有幾分相似。
蕭玄從坐席下走上前來，在白日的地板上，銀白色的錦袍在月光的照耀之下發出的別樣的顏色。
不少女子芳心暗許，低下頭來竊竊私語。
蕭玄這幅樣貌，的確也是不錯的。
顧言之臉色蒼白，此刻，凌厲的目光落在了面前蕭玄的身上，莫名帶著幾分審視。
還有幾分警告……
蕭玄目光觸及顧言之，目光移到了顧言之旁邊的姜醒的身上。
舞台上的舞女揮舞著水袖，十分的好看，蕭玄向前拱了拱手，明顯就是有話的要說。
女帝揮了揮手，表演的舞女們紛紛退一下。
周遭一片安靜，只剩下紅色的燈籠，照耀在雪白的地板上，折射出溫柔的光芒。
女帝一身雍容華貴，目光時不時憐愛的落在姜婉的身上，儼然就是一副母女情深的模樣。
女帝甚至時不時，同姜婉低頭說幾句話。
不少人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投向這邊，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
姜醒倒了一杯溫水，察覺到顧言之的異樣。她看著顧言之蒼白的距離，她不由得壓低聲音「怎麼了？不太舒服？」
顧言之輕輕搖了搖頭，伸手從姜醒手裡頭接過溫水。
蕭玄端起了手中的杯子，目光停留在上坐女帝的身上。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今日女帝能不能滿足我這個願望。」男子聲音不卑不亢，不大不小，落在這宮殿之中，人人都盡收耳底。
「哦？說來看看。」女帝眉梢輕揚，剛洗面前的杯子，輕輕的抿了一口。
臉上掛著笑意，但又不失威嚴。
聲音給人無比的震懾。
「是這樣的，上啟女子個個才貌必佳，舉手投足間……高貴無比……」蕭玄說到此處，微微停住了。
旁邊的姜婉噗嗤一聲，用粉紅色的帕子捂著嘴巴，她笑到「難不成，八皇子是開始想著討夫人了？瞧瞧……看上了咱們這兒，哪位姑娘。」
姜婉聲音溫柔，此刻又帶上了幾分打趣，仿佛同蕭玄十分熟悉一般。
女帝聽了姜婉的話她放下的手中的杯盞細長的手搭在龍椅上。
「不知……哪位姑娘，如此有榮幸，上啟的姑娘們才情俱佳，不如讓各家的小姐，上來表演一番？」姜青堰適時開口。
蕭玄此話分明，就是有中意的人，他自然要給個台階。
女帝目光落在姜青堰的身上，帶上了幾分欣慰。
姜青堰從前懦弱得很，這種場合萬不可出聲的。
如今卻出了聲。女帝覺得有些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