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踩在已經濕潤的泥土上，白色的繡鞋早已沒有穿了，姜醒如今同大家一起同吃同住，身上穿的是黑色的靴子。
靴子底部積滿了泥土，姜醒就連抬一下腿都十分的費勁。
周圍的幾百個士兵，跟著姜醒順著河流，走了一個時辰，才走到源頭……但是十分的觸目驚心。
隔著很遠……姜醒帶著這麼多層面罩，做了如此嚴密的防護，可是喧天的臭氣撲面而來。
讓姜醒不由得一陣，心中才山倒海……她想吐的，但是她做幾日忙的，只有喝水的閒工夫……想吐卻又吐不出來。
因為胃裡什麼都沒有。
胃裡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苦水。
旁邊幾個兵，自然也沒好到哪裡去，個個都臉色慘白，發出一陣又一陣的乾嘔。
還未走近……姜醒就覺得已經不能容忍。
十分的噁心。
的確不是什麼的味道，是屍體腐爛的味道。
十分的濃郁，仿佛整個人都自身在這味道之中，退一步進一步，仿佛頭髮絲里都是這個味道。
讓姜醒十分的不適。
但是他們今天，必須要將源頭的屍體清理乾淨。
要一把烈火焚燒，將這些……瘟疫同腐爛的身體，一起湮滅於烈火之中。
姜醒走進，空氣中到處都是腐爛的味道，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蒼蠅。
河道之中……疊著一層又一層已經腐敗的屍體，有一些浸泡在水底下。
身體已經被泡的臃腫。
仿佛周邊一片死氣沉沉，除了蒼蠅，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蟲，那一群腐敗屍體……方寸之間，無比的安靜。
仿佛一座死地，讓任何人和物，都不敢靠近。
周圍的士兵，已經拿起了兜里裝滿的石灰粉，灑在了四周。
消毒……
「咱們先把這些屍體，運到旁邊。然後放一把火……烈火焚燒。」姜醒忍住了，胃裡的排山倒海，她微微抿唇，聲音透過層層的面罩。
有些朦朧，但是聲音還是清新無比的傳到人的耳朵里。
幾百個侍衛，立刻應了一聲，就開始干。
姜醒力氣小，也上前拖著屍體，屍體已經腐爛，不知道放了多少日，有一些屍體，上面已經露出了深深的白骨。
十分的恐怖，周圍到處都是……無比噁心的，屍臭味。
甚至有一些屍體身上已經長了蛆蟲，在一堆腐肉上，慢慢的蠕動。
帶來的視覺衝擊，讓姜醒幾日都吃不下東西。
但是姜醒拖拉著……西北的天氣很寒冷，到了晚上……容易下雨。
地上都是淤泥……姜醒目光一瞥，撇到了水裡面……
姜醒微微抿唇，果然是這樣。
所有人都在別處搬運，這個處於上游。
姜醒這裡沒有人過來……這河床底下，分明就有腳板印。
很多，也很雜亂。
剛剛過來姜醒就是細看過岸上了，河岸上並沒有。
但是河底下卻有。
不可質疑，的確是人搬過來的。
只不過抹去了痕跡。可是即便怎麼抹，河船上還是常有的。
姜醒蔥白的手指微微收縮，如今她明白了……姜白恐怕是發現了什麼，才遲遲沒有露面。
有誰會做這樣的事情……無非就是想讓他們所有人得病身亡的人。
這西北城中還有誰？
無非就是那幾個貪污的人，隱而不報的人……倘若他們全部存活。
那他們的罪責……自然也不會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