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顧言之忽然咳嗽了幾聲。
姜醒的手微微顫抖,墨汁順著狼毫,滴在了摺子上,暈起了一圈一圈的墨紋。
陳豪的呼吸一頓。
姜醒扔下了手中的筆,趕緊上前給顧言之倒上了一杯溫水。
陳豪的目光停留在摺子上,額頭上竟然冒出了冷汗,粗短的小手微微收緊。
姜醒沒有注意到陳豪的異樣,因為姜醒的目光全部都停留在顧言之的身上了。
已經顧及不到其他人。
但是……陳豪的動作顧言之盡收眼底。
這堆摺子里……恐怕有貓膩。顧言之眸光微閃。
陳豪很快就恢復鎮定,伸手去拿摺子他道「殿下,這摺子已經髒了。臣拿回去重新寫一份,您再簽字。」
旁邊的顧言之骨節分明的手中捻著佛珠,輕輕端起姜醒蔥白手指間的茶盞。
薄唇輕啟,聲音冷冽而富有磁性「殿下,既然摺子是殿下擔心因為我才染上了墨汁。不如……等會兒我幫殿下,重新謄寫一份。」
姜醒看了看陳豪,又轉頭看了看顧言之。
姜醒還未說話。
顧言之骨節分明的手抵在唇邊,好一陣咳嗽。
「咳咳咳咳咳……」
姜醒「……」
「行行行,你寫行吧?」姜醒無可奈何,如搗蒜頭妥協道。
姜醒無奈的話音剛剛落下,顧言之的咳嗽才有些舒展。
旁邊的陳豪臉上的表情都僵了。
姜醒看著顧言之手中的茶盞輕聲道「你還不多喝點水?」
顧言之聞言,眼眸里閃著微弱的光芒,骨節分明的手指將荼盞托到薄唇邊,低頭輕抿一口茶水。
姜醒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姜醒回頭坐在太師椅上,卻看到了還沒離開的陳豪。
姜醒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摺子,煩躁從心底蔓延出來。看著陳豪也像越來越不得勁兒了。
「陳豪,你還不走?」姜醒蹙眉,眉宇間都有些許的不悅,看著陳豪的眼神也不大耐煩。
陳豪手指微微蜷縮,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目光落到了姜醒桌前的摺子上。
「下官告退。」陳豪拱了拱手,轉身之際狠狠地瞪了顧言之一眼。
陳豪離開後,姜醒也並沒有像陳豪所說的那樣直接簽上自己的大名。而是翻開案卷,一列一列的細細察看。
畢竟姜醒雖然惡名遠播名聲在外,但是姜醒她自己知道她好歹是一個帝姬。
因為這個身份,她也是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現在是在刑部,若有人從中插手作梗,姜醒如果不小心行事的話,恐怕……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為了防止別人陷害自己,姜醒只能耐著性子去看案卷。
旁邊的顧言之看著奮筆疾書的姜醒,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是顧言之還是拿起了那封已經染了墨的案卷,骨節分明的手指撥弄著案卷。
顧言之的眸光微閃,果然……這個摺子里大有問題。
只是一個小案件,一個簡單的毆打案件。
……屍檢報告記載有嚴重的毆打傷。
證人的筆錄也是牛頭不對馬嘴,十分含糊其辭。
顧言之看了看支撐著腦袋,泛著迷糊依舊仔細查看卷宗的姜醒。
她……也不算這麼笨,也不像傳聞中的如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