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醒微微抬頭，抓著顧言之紫色袈裟的手緊了又緊。
「你從前不是想離開嗎？如今隨願了。」姜醒眼中閃過一抹複雜，又鬆開了顧言之紫色袈裟的手。
一雙細長的眉毛微微蹙去，姜醒慵懶的靠在馬車之上，一雙杏眸目光灼灼的看著顧言之。
顧言之的手輕輕的捏動佛珠，發出清脆的聲音，顧言之的目光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仿佛姜醒的話，他絲毫不感興趣。
姜醒又低下了眼眸自顧自的說「你長得貌美，本殿下自然是不想讓你走，可是……顧言之本殿下身邊有多危險，本殿下清楚，你也清楚……」
「因為我……你幾經磨難，還去了一趟牢獄，無辜受牽連胸口挨了一刀。」
「顧言之本殿下雖然喜歡美貌，但是你身體虛弱，本殿下也不能……叫你在閻王府門口徘徊。」
姜醒低下了眼眸，蔥白的手指輕輕抓住了掛在鏤空窗邊的玲瓏骰子，輕輕的捏在手上把完。
可是姜醒卻沒有注意到……
旁邊本來已經無比平靜的顧言之……恍惚間卻又亂了。
姜醒還在喋喋不休道「你身體本來就虛弱，我這樣強留你在身邊，搞不好折了你的陽壽……」
姜醒簡直越說越不著調了，可是顧言之恍惚什麼都聽不見了，他瞳孔輕輕顫抖，清冷的目光含著幾分複雜落在了面前姜醒的身上。
「所以……殿下是為了保護我？」顧言之的聲音帶著幾分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緒，他骨節分明的手握緊了佛珠，似乎在等待姜醒一個肯定的回答。
她能如此護著自己嗎？
仿佛從一開始就是，直到如今仍然是，無論如何……她似乎始終偏愛於他……甚至不問緣由。
顧言之低下了眼眸，她也算是真心對待他了吧。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和愛護，甚至親自她親自端茶送水，仿佛就在眼前。
他……似乎從未體驗過，也從未感受過。那些人……都當他是一顆棋子，一個沒有靈魂的棋子……更別提什麼關心和愛護了。
「自然，不然……你這傾城的容顏……本殿下如何捨得放手？」姜醒回眸，嫣然笑道，馬車本就小，此刻姜醒微微靠近……姜醒身上香膩的味道仿佛縈繞在顧言之的鼻翼前。
顧言之蒼白的耳尖，居然泛起了些許的紅暈……
顧言之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轉過頭去，低下了眼眸隱藏掉了自己的情緒。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還以為……姜醒是厭倦了他……
姜醒那目光觸及顧言之微微泛紅的耳朵，女子氣吐幽蘭「顧言之你耳朵紅了。」
顧言之的手微微一頓，他撇過頭去，聲音清冷「沒有。」
「分明就有。」女子忽然一聲笑開了，蔥白的手指緊緊的抓著顧言之紫色的袈裟。
「沒有殿下看錯了。」顧言之眼底划過一抹難以言說的複雜，他微微抿唇。
「沒有我分明看到了……」
「咳咳，咳……」顧言之低下的眼眸，臉上瞬間變得蒼白，然後又是一陣咳嗽。
姜醒微微抿唇，妥協道「好吧好吧，沒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