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起潮退，在燈光的照射之下，陰暗的甲板下瞬間被洶湧潮濕的江水掩沒，時隱時現。
姜醒微微抿唇，李汕還在甲板上細細的找著蹤跡，但是良久依然無所獲。
「李汕，你把燈籠靠前面一點。」姜醒定定的站在遠處的甲板之上，目光投在李汕腳底下的甲板處。
李汕一身藏青色的便衣，已經染上了波濤洶湧的江水，藏青色的衣服顏色瞬間變黑。
李汕有些摸不著頭腦，夜晚的曲江之中，暗流波濤洶湧，上面的水波也是蕩漾的厲害，拍打上了甲板，李汕的鞋襪都濕了。
「殿下……前面浪大得很，人都已經掉下去了，前面怎麼可能還會有…現在說…就算是有，恐怕早已被江水沖淨……」
曲江的江水蕩漾，撲騰一下李汕的衣袍濕了個透，李汕目光停留在曲江波濤駭浪之中，神色有些不解。
李汕看著面前黑漆漆一團，仿佛無邊無際的江水，蹙眉，李汕是摸不透小殿下如今是在想什麼……
但是晚上來看，自然比不上白天那樣看得清楚。
但是李汕轉頭看見，姜醒定定的站在那裡，目光停留在李汕腳上的甲板之上，目光如炬。
「李汕……你說，水上的痕跡容易被人清理……那水下的呢？」姜醒聲音帶上了平時沒有的清冷，瞳孔之中翻湧著波濤，蔥白的手指微微鬆緊。
旁邊的劉公公什麼都不懂，聽到了姜醒這番話，不由的縮了縮脖子，雖然已然入春，但是黑夜裡還是格外的……涼爽…
姜醒此話一說，李汕木訥的轉過頭去，李汕查案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姜醒說的是什麼。
曲江上的波浪，拍打上甲板，李汕神色凝重，拿出了燈籠……伸出於甲板之上。
瞬間一片漆黑的江邊，霎時間明亮起來。
底下本就不明亮的場景……瞬間暴露在姜醒的眼前，無比的清晰。
甲板的底部因為長時間浸泡在水裡，所以底下都有深深的泥土，還有青苔。
可是……姜醒瞳孔微微收縮……黑夜裡起來一陣冷風，曲江的波濤洶湧，瞬間拍打上了甲板，然後又落下去。
李汕身上的衣袍，早已被淋濕。
那一剎那，姜醒分明看的清清楚楚……甲板底下，有抓痕……因為沒有泥土和海草，所以顯得格外的清楚……
那一片抓痕……在燭光的照耀之下，格外的顯眼。
在漆黑的黑夜之中，只留下了江水拍打的聲音……一片靜謐之中……竟又生出了幾分寒冷之感。
「屍體上沒有傷痕，可是甲板之上分明有掙扎的痕跡，李汕你說是自殺還是他殺？」姜醒回去坐在馬車之上，眼底的情緒晦暗不明，手指微微蜷縮。
李汕擰著衣服的下擺，擰下來了好多水。
李汕在身上隨意抹了抹手上的水漬。
李汕此刻當然否定自殺的可能性。
「若是自殺，定然不會挑選如此熱鬧繁華的地方，看那掙扎的印記，波動十分的大……甚至有些……慌不擇亂。」
甲板之下的印子十分的雜亂，看起來倒有些驚心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