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玥轉身,看到幸災樂禍的蘇莞,氣的牙痒痒。
「怎麼,你早就想好看我笑話了?」
不然她怎麼剛剛被蘇昀澆了一盆涼水,她立馬就出現了?
「這話說的,我在我自己家裡,想去哪去哪,還用和你打招呼?」蘇莞就是理直氣壯。
顧玥冷笑一聲,故作不以為然: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這些都是我主動放棄的,如果當初我執意留在蘇家,如今還有你什麼事?」
她真的是吃了癟,也不忘嘴硬。
蘇莞氣笑了,嘲諷道: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個可以理解,當初蘇家窮困潦倒,不見你有任何不舍,跑的比兔子還快,你自己也說了,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選了,那就沒有你後悔的份兒,再說了,我今天得到的這一切,全是我自己努力的結果,從不曾借過誰的光,我得到的一切,都是我應得的。」
蘇莞就是有這個底氣,她的郡主之位,也是靠錢砸出來的,但這些銀子都是她自己賺的,相比之下,她比她有底氣的多。
顧玥自覺說不過蘇莞,她的確理虧,只想逞點嘴上快樂而已。
可蘇莞伶牙俐齒,她還說不過她。
「哼,還沒有到最後一步呢,誰比誰輝煌可說不準,你不是想嫁給江世子嗎?那你可能要失望了哦,江國公心中,已經有中意的世子夫人人選,但這個人可不是你,也不可能是你。
如今蘇府已經與大學士府聯姻,大學士在朝中的聲望,你不是不知道,很多時候,他能起到領頭的作用,如今大哥和三哥一文一武,在朝中如日中天,江國公府又手握兵權,再和你蘇府聯姻,別說他不答應了,怕是聖上也不會答應。
一個家族太過興旺可不行,正所謂,水滿則溢,月滿則虧,你這麼聰明,不會不清楚。」
其實顧玥就是想給蘇莞添個堵,膈應她一下,但她說的確實是這麼個理。
蘇莞知道這其中的厲害,不過她只是相信江遇,因為他說過,他能解決。
如今看來,正如顧玥所言,江遇去解決,也很棘手。
但是蘇莞也不是好惹的,勢必懟回去。
「你操心別人,不如先操心自己,據我所知五皇子如今的勢力薄弱,你想做他的皇子妃,明面上看,身份是夠的,但你憑著縣主這個名頭,怕是起不了什麼作用,顧家是商人,手伸不到朝堂,你們想做大事,就必須有足夠大的勢力,光有錢可不夠,五皇子要想快速鞏固勢力,最快的辦法,就是找一個有背景,有權勢,能在朝里說得上話的大臣之女聯姻,你覺得呢?
我記得,五皇子殿下現在是在戶部做事吧?據說戶部尚書有個嫡女未嫁,家裡就這麼一個女兒呢,你說說這分量得多大?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你覺得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蘇莞這麼一說,顧玥藏在袖子裡的手婺自捏緊。
她怕了,她緊張了。
蘇莞也是針針見血,如今慕容笙天天在戶部,也時常去戶部尚書家裡做客,戶部尚書的嫡女,天天見著這麼一位俊美無雙,能文能武的單身皇子,能如何抵抗?
當然是一整個愛上了。
而且,戶部尚書那邊也有意把女兒送到五皇子府。
人家就這麼一個女兒,如珠如寶的捧著長大,恨不得天上的星星月亮都摘下來給她。
只要她表示中意五皇子,戶部尚書自然拋出橄欖枝。
慕容笙現在就兩家侯府站在他身邊,此外,只有禮部的一位侍郎和他交好,還有戶部尚書,有那麼點苗頭倒戈。
如果他能把人家女兒娶了,那戶部就盡在掌握了。
蘇莞把人扎了就走,自己倒是沒一點事。
江國公那邊怎麼解決那是江遇該著急的事情,她著急有什麼用?
他總不能衝到人家府上去,求著人家娶自己吧?
……
傍晚,蘇府宴席已散,五皇子和六皇子早已離開,慕容懷和蘇宸喝的酩酊大醉,互相攀著肩膀在那裡扯皮。
江遇也喝高了,撐著腦袋閉著眼,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還是在閉目養神。
最後,是慕容懷身邊的兩個小太監把他給送回了七皇子府。
路過蘇莞的時候,他還笑呵呵的看著蘇莞來了一句:
「烙鐵,改天見!」
蘇莞心中咯噔一下,心想,你喝點馬尿是心高氣傲,暴露了咋整?
她趕緊打趣:
「七皇子殿下真幽默,烙鐵是什麼東西?」
二哥也是醉完了,孫靈兒攙扶著他回了房間,幫他換衣裳,擦身子,結果蘇慕化身小狼狗,一把把孫靈兒撲倒在榻上,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良久,他還嘀咕了一句:
「靈兒,馬上我們也要成親了,你可歡喜?」
說完,蘇慕把頭擱在她頸窩沉沉睡去。
孫靈兒心裡撲通撲通的跳,但笑的很幸福甜蜜,她環抱住他的腰,輕輕的說了一句:
「自然歡喜。」
……
蘇昀和蘇奕負責照顧三哥,蘇莞把嘉成送上馬車以後才回來。
廳堂里已經空無一人。
蘇璟本想完全保持清醒,卻還是醉了七分,跌跌撞撞來到自己的新房。
丫鬟們見狀,連忙退出院子。
推開門,沈清梨已經重新打扮好,執著扇子靜靜的坐在榻邊。
喜婆還得看著兩人喝合卺酒,吃了生餃子,說了一大堆祝詞才走。
沈清梨傻乎乎的吃了三個,便調笑日後要生三個,簡直羞死了。
房間裡只剩下兩人,蘇璟拿掉她的扇子,伸手輕柔的取下她的發冠,然後幫她揉著脖子。
兩人湊的很近,沈清梨清晰的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意。
「累不累?」蘇璟迷離著雙眼。
沈清梨搖了搖頭,剛說自己不累,便被他托著背壓倒。
「那我們做點該做的……」蘇璟沙啞著嗓子,吻上了她的唇。
小衣的扣子散開了,大紅色的帳簾也落下。
房間裡搖曳著燭火,卻被紅色給襯托成暗紅,極具氛圍感。
龍鳳燭上面的燈芯被剪斷,紅色的蠟油滴在紅木桌上,已然凝固,燃了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