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莞喝完以後,居然一瞬間愛上了這個酒,回頭一定要打聽一下渠道,搞個家中常備。
蘇璟喝了剩下的兩杯,眾人開始起鬨叫他作詩。
流水宴,芙蓉園,不作詩一首都對不起這個意境。
而且,大家都很想欣賞一下狀元郎的才華。
蘇璟被大家起鬨,他一個文人墨客,此刻在氣氛烘托之下,還真有點想作詩的衝動了。
蘇莞雙手合十,也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他,像個小迷妹一樣。
就是看著妹妹的份上,今天這個丑他都獻定了。
「那我便獻醜了,若是詩不達意,還請諸位莫笑。」蘇璟有言在先。
「不會,我們相信狀元郎的風采,能在萬千學子中脫穎而出,拔得頭籌,金鱗豈非池中物?你莫要笑我們才疏學淺,聽不懂你詩中的深意才是。」
眾人還是在刻意捧著蘇璟,畢竟他是很有潛力成為朝廷新秀的,來日若是成了聖上跟前的紅人,那可是潑天的富貴啊,不能得罪,不能得罪。
蘇璟今天就是作的不好,他們也得拍手稱好。
蘇璟知道這些都是虛情假意,有點太假了,不過他看破不說破。
於是,閉眼仔細冥想起來,眾人也耐心等他開口。
「芙蓉盛放滿枝頭,暗香拂面惹人眸,奼紫嫣紅秋照水,且聽風吟半日游。」
(奈何作者沒文化,絞盡腦汁也就寫成這樣還算押韻的,湊合看吧,登不上大雅之堂。)
蘇璟這詩也算是點題了,芙蓉開滿枝頭的盛景,暗香浮動惹人眼球,芙蓉的顏色便是奼紫嫣紅的,芙蓉園又是在河邊,如今又是秋天,他們今日相聚在此,閒聊半日,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吧。
寧致謙第一個鼓掌稱讚,畢竟蘇璟作出此詩,並沒有花費多少時間,真的是隨口作的。
眾人也跟著鼓掌,讚頌蘇璟文采斐然。
蘇璟當然也不能放過他們,便也要求他們作詩。
但奈何他們都是半吊子,現場除了他自己,真正有才的根本沒有。
就連寧致謙也只是個童生而已,到現在都沒有考上秀才呢。
這就尷尬了,蘇莞在一邊喝著芙蓉酒,想笑不敢笑的,看著他們為難的表情。
而且,蘇璟已經把標準立在那裡了,除非你們現場所作超過他的詩,那還可以拉出來溜溜,但問題是,你不如他,那你何必丟這個人?
真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好在,寧瀟湄是個聰明的,她立馬開口,轉移了話題:
「此情此景,我倒是想撫琴一曲了,小女不才,只那古箏學的還有幾分樣子,要是不嫌棄的話,不如我彈一曲給大家聽聽?」
「寧姐姐撫琴,那我便吹笛吧。」刺史千金也跟著湊熱鬧。
「那我彈琵琶吧!」長史千金也不甘落後。
現場一共四位女眷,三個都站出來獻藝了,只有蘇莞還沉浸在芙蓉酒里,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這時候,突然有人提起她。
「六姑娘,你可有擅長的樂器,不如我們合奏一曲?」
蘇莞表示,我啥都不會啊。
「抱歉啊,我除了認識幾個字,讀過幾本書,琴棋書畫都不精通,見笑了。」
她不覺得丟臉,反正她以後又不經常和她們玩,提前說清楚自己什麼都不會,反而清淨了,以後再有這種場合,大家也不會管她。
幾位千金有些尷尬,沒想到蘇莞居然啥都不會,她可是有個狀元郎的哥哥呀,兄妹之間的差距這麼大嗎?
蘇璟見狀,趕緊替自己妹妹說話:
「我家莞莞生性無憂無慮慣了,不喜束縛,家中對她要求不高,只盼她餘生喜樂無憂便好。」
話一出口,在場的姑娘們都酸了,同樣都有哥哥,怎麼差距就這麼大?
別人家的哥哥,妹妹什麼都不用學,開心就好,她們家的哥哥,生怕你會的少了,在外面丟臉。
芙蓉園中,悠悠樂聲傳出,男子們把酒言歡,女子們互相探討樂器,只有蘇莞格格不入,撐著個腦袋喝酒。
她此刻的心思也不在聽曲兒上面,而是想著,這樣的風景,要是和江遇看就好了。
他也喜歡芙蓉,他應該會喜歡這裡吧?
說實話,這芙蓉酒就算是酒精度不高,不容易醉人,但是它喝多了也是會上臉上頭的。
蘇莞察覺到自己有點不對勁了,臉頰微紅,發燙,看著那些芙蓉花都有點不真實了。
遙看湖面波光粼粼,蘇莞突然想要獨自一個人找個安靜沒人的地方坐會了。
於是她對蘇璟小聲道:
「哥哥,我去找個地方坐會,吹吹風,醒醒酒,我好像有些醉了。」
蘇璟聞言,四處看了一眼,流雲和流螢正在亭子外面侯著。
見她面頰紅紅的,蘇璟也知道她是有點醉了。
「帶上流雲和流螢,別走太遠了,注意安全。」
蘇莞點點頭,便起身走了,手裡還抱著一壺芙蓉酒。
她帶著流雲和流螢步入芙蓉園深處,來到湖邊找了塊大石頭坐下。
樂聲還是有,但湖邊的風卻讓她十分舒適,芙蓉花幫她擋住了太陽,並不覺得熱。
不知不覺,都已經午後了。
寧致謙注意到蘇莞離席,蘇璟被兩個公子纏著拼酒,他便尋了個機會離席。
找到蘇莞的時候,她正坐在湖邊一個人喝酒,有點孤單的感覺。
流雲注意到他來了,表現的有些警惕。
「六姑娘,怎的獨自一人在此喝悶酒,可是不習慣?」
他來了,蘇莞倒沒有覺得有多奇怪,心想,知道你還問。
「沒有,就是想來欣賞一下湖邊風景罷了。」
寧致謙步步走近,流雲便越發警惕的看著他。
他有話想和蘇莞說,但是兩個婢女在這裡,他不好開口。
「二位,可否讓在下單獨和六姑娘說幾句?」
他直接讓流雲和流螢迴避,可是蘇莞沒有發話,她們不敢走遠。
蘇莞知道他要說什麼,她正好也想和他把話說清楚,便對流雲姐妹倆點頭。
「去吧,遠遠的看著就好。」
說實話,她現在有點微醺,吹了一會風,酒勁兒更上頭了。
流雲只好照做,和流螢一起離開,站在遠處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