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濘搖了搖頭,「如果沒有你,我早就已經離開了蕭謹行,早就遠離了皇宮遠離了朝政。記住本站域名」
但如果蕭謹行這次能夠放了古幸川,她可以放下所有,和他重歸於好。
當然。
這都是後話了。
畢竟,蕭謹行還是選擇了,他的選擇。
「其實,你真的還愛傅星弋嗎?」古幸川突然又換了一個問題。
安濘抿唇。
「真的還放不下他嗎?」古幸川深深地問他。
「或許,放下了吧。」安濘突然坦然,「畢竟死了那麼多年了,又有什麼是放不下的。就如對你,或許某一天,我也真的就放下了。時間有時候很殘忍。」
「但願如此。」古幸川笑。
但願,時間能夠讓你忘記那些曾經的所有不快樂。
好好活著。
「對了。」安濘突然想起什麼,似乎也不願多說那些感傷的話題,「謝若瞳要回來了,應該明後天。」
古幸川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帶著些調侃的口吻說道,「回來為我送行的嗎?」
「大抵吧。」
「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古幸川說。
安濘淺笑,沉默不語。
「3月的陽光應該很燦爛吧?」古幸川突然問。
「是很燦爛。」安濘回答。
「過幾天,我就能看到了。」
過幾天。
就再也看不到了。
安濘隱忍著內心的情緒。
她以為,已經做足了所有準備。
但真的在面對古幸川的死亡時,並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坦然。
但終究,還是要面對。
安濘陪了古幸川一天。
越到臨刑時,她待在天牢的時間越多。
越來越不願離開。
安濘走出天牢時,天已黑盡。
她回到鳳棲殿。
一進去,便看到了蕭謹行。
她以為,哪怕在皇宮之中,他們也不會再見。
蕭謹行有了他的選擇。
而她也接受了他的選擇。
彼此,心知肚明就好。
大家都是成年人,犯不著,來給彼此添堵。
安濘終究還是什麼都沒有說。
蕭謹行是皇帝。
皇宮之中,以他為大。
何處,他不能在?!
她走進殿堂,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蕭謹行坐在軟榻上,似乎在寫著筆墨。
和她以往無聊時一般,在練習著書法。
所以忙了一兩個月,他也有了空閒了是嗎?!
「吃晚膳了嗎?」蕭謹行問。
「沒有。」
「正好,朕也沒吃,陪朕一起用膳。」蕭謹行抬眸看了她一眼。
然後放下了筆墨。
安濘應了一聲。
宮人送來了膳食。
兩個人一起坐在餐桌前,用膳,沉默無語。
「恨朕嗎?」蕭謹行突然開口。
安濘抿唇,「這麼久了,皇上怎突然問起?」
如果真的想要解釋,或者想要知道她的感受,不應該在他下達聖旨之時嗎?
現在突然說起……
她應該怎麼回答。
說,恨過了嗎?!
還是,沒力氣去恨了。
「還有七日,古幸川處決。」蕭謹行說。
「不恨。」安濘突然回答。
蕭謹行手指,明顯緊了緊。
「對皇上而言,這是皇上應該有的大義,臣妾不敢違背天下人的意願,去埋怨皇上。那是臣妾的大不敬之罪,也是臣妾失了分寸。」安濘說得淡然。
「有時候,朕倒是希望,你可以恨朕。」蕭謹行喃喃。
安濘輕笑了一下,沒有回應。
「朕以為,這段時日,你總會來主動找朕,哪怕是發泄一下你內心的情緒也好,卻終究,盼不到你的到來。」蕭謹行說著,仿若有些自嘲和落寞。
卻終究,只有他主動。
「宋硯青勸了我,古幸川也勸了我,連那麼痛恨我的白墨婉都在勸我,讓我理解皇上的身不由己。臣妾又怎能,為了一己私慾,自私的來為難了皇上。皇上做的一切,都是為國為民,臣妾不敢,造次。」安濘真誠,略顯卑微。
蕭謹行輕抿著唇瓣。
就這麼,看著安濘,看著她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如果朕放過了古幸川,你會真心回到朕的身邊嗎?」蕭謹行問她。
「沒有如果不是嗎?」安濘反問。
聖旨已下,皇榜已貼。
所有都已成定局。
她從不做無謂的假設,也不想給自己不切實際的妄想。
「你愛過朕嗎?有沒有那麼一刻,你其實愛過朕?有沒有那麼一刻,你看著朕這張臉,不會想起傅星弋?」蕭謹行問她,深邃的眼眸,緊緊地看著她。
「沒有愛過。」安濘一字一頓,回答得清清楚楚。
不需要遮掩,就是這麼直白。
「是嗎?」蕭謹行眼眸微動。
眼底仿若有的那麼一絲,絕望的期待,也變成了,徹底的絕望。
「你曾說過,會努力愛我的話,果然是我,多想了。」蕭謹行淡漠。
其實也聽不出來,他口吻中的情愫。
或許和她一樣,什麼都放下了,才會變得這麼坦然。
「努力不代表,就一定會愛上。但如果你願意為了我,放過古幸川,我可以帶著感恩的心,好好對你。可以為你留在後宮,可以為你相夫教子,可以為你出謀劃策,可以為你做很多,你覺得我可以做到的事情……」
「唯一做不到,愛我。」蕭謹行直接打算了安濘的話。
安濘抿了抿唇,「對,唯一不能愛你,其他都可以。」
「安濘,你永遠都知道,怎麼傷我最深。」蕭謹行輕笑著說,說得,那般,無力。
卻又只能,默默承受。
「就如你明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而你卻總是會,反其道而行之。」安濘冷漠。
「所以我們註定,不應該在一起。」蕭謹行下達結論。
「古幸川執行之後,臣妾希望皇上能夠遵守對古幸川的諾言,放臣妾離開。」安濘眼眸堅定。
本打算,等古幸川死刑之後再主動去找蕭謹行攤牌。
現在既然他主動來了,該說的事情,就早些說清楚好。
「還是要走嗎?」蕭謹行問。
「這不是皇上的決定嗎?!」安濘反問。
蕭謹行沉默。
沉默,就是默認。
安濘也沒有太多情緒波動,她說道,「兩個孩子,鹿鳴和呦呦,我會尊重他們的選擇,如果他們願意留在你的身邊,我不帶他們離開,如果他們願意跟臣妾離開,只希望皇上不要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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