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芳怒斥的聲音,充滿了整個屋內。記住本站域名
對謝若瞳毫不掩飾的厭惡,讓謝芮霖暗自笑得得意。
不管謝若瞳如何。
哪怕雞湯裡面什麼都沒有,哪怕謝若瞳是真心的只是想要表現,但因為她有著身孕,謝若瞳怎麼努力,謝若瞳都都不可能得到認可。母憑子貴,從古至今從未改變過。
她可以仗著自己有身孕,為所欲為任何事情。
謝若瞳怎麼努力,都望塵莫及!
「婆婆,我來給妹妹送雞湯,本是好心之舉。卻被婆婆說我別有心思。」對於明玉芳的責罵,謝若瞳一臉雲淡風輕,她伸手把謝若瞳的那碗雞湯從過年謝芮霖手上拿了過來,然後優雅的自己喝了下去。
喝下去就是在告訴所有人,這碗雞湯裡面什麼都沒有。
明玉芳看著謝若瞳的舉動,眼眸緊了緊。
剛剛她確實有些激動。
其實真正冷靜下來一想,謝若瞳能夠明目張胆的給謝芮霖送雞湯,也不會真的在雞湯裡面做什麼手腳,一旦謝芮霖喝了雞湯出了問題,定然就是謝若瞳所為,她還不至於愚蠢到這個地步。
是她剛剛太不冷靜。
還有就是,謝芮霖給了她錯誤的暗示。
讓她走進來那一刻就覺得謝若瞳是要對謝芮霖做了什麼。
明玉芳微深呼口氣,正與開口解釋時。
謝若瞳喝碗雞湯又慢條斯理的說道,「婆婆剛剛說,是我用了小人的方式去詛咒妹妹。」
「這事兒過了,我們也就不追究了。何況巧兒都已經死了,也得到了該用的報應,這件事兒就這麼過了。以後我們一家人,只要和和睦睦,這事兒我不會讓任何人再提及。」明玉芳一副,當家主母的姿態,顯得甚是寬宏大度。
謝若瞳冷笑了一下。
她說,「這事兒,不能就這麼過了。」
「謝若瞳!」明玉芳又被謝若瞳激怒。
這女人,太不知趣了!
「用小人詛咒妹妹的事情,不是我做的。」謝若瞳根本不在意明玉芳的憤怒,一字一頓。
「沒說是你做的。」明玉芳帶著不耐煩,「是巧兒擅自行為,她也已經畏罪自殺了!這事兒我們就這麼過了。」
「也不是巧兒。」
「謝若瞳,你真的不要給臉不要臉,一個丫頭,哪有那麼大的膽子做那種事情。我們都是睜眼閉眼,你就別不知好歹了!我也給你說得明白,從今以後只要一家人和睦,我們宋家不會再做追究。」
謝若瞳就這麼淡淡的看著明玉芳。
緩緩,「我有證據。」
明玉芳臉色微沉。
「我說,我有不是巧兒做不是我做的證據。」謝若瞳一字一頓。
「謝若瞳,巧兒都已經簽字畫押了!你別一再的自取其辱!」
「巧兒簽字畫押,就死了。」謝若瞳看著明玉芳,「婆婆不覺得蹊蹺嗎?」
「謝若瞳……」
「還是,婆婆在有心包庇誰。」謝若瞳冷眸。
「我乃當家主母,從來都是公平公正!」被謝若瞳質疑,明玉芳的臉色更難看。
「既然公平,婆婆為何不能讓我拿出我的證據。」
「我只是不想浪費大家的時辰,更不想再讓你難堪。」
「我不會難堪。」謝若瞳冷冷的說道,「難堪的只會,另有其人!」
說著,眼眸看了一眼謝芮霖。
謝芮霖此刻心裡自然有些打鼓了。
謝若瞳這般胸有成竹。
她是真的查到了什麼嗎?!
不可能。
所有知道的那些人,她都已經秘密送走了。
除了她和春桃。
春桃肯定是死都不會承認的。
謝芮霖在努力讓自己平靜。
「拿出證據後,婆婆如果覺得還是我在無理取鬧,我甘願被罰二十大板!」謝若瞳看著明玉芳,保證,「就當還給郎君和木冬。從此以後,便再也不提此事兒!」
「好!」明玉芳答應了。
謝若瞳說到這個份上,她也不能去拒絕。
她倒是也想看看,謝若瞳又想耍什麼花樣!
如若真的只是謝若瞳在無理取鬧,她便要狠狠的教訓謝若瞳一番。
給她長點記心!
別以為自己是長公主最寵愛的孫女就真的可以在他們宋家,為所欲為!
「謝謝婆婆。」謝若瞳恭敬,緩緩道,「宋家門口處,有幾個證人,我要叫他們進來。」
「叫進來。」明玉芳允許。
一會兒。
謝芮霖的堂屋內。
就出現了兩個人。
一個是宋家的庫房管理旺貴,一個是那日出來指證巧兒的荷香。
兩個人都戰戰兢兢。
謝芮霖看著兩個人,心底立馬就有些慌亂了。
旺貴也是出了事兒之後,謝芮霖就讓春桃讓他以身體不適為由,辭去了宋家的活兒離開了。離開時自然是給了不少銀子,讓他後半輩子無憂。
荷香在發生事情後,被宋家處罰了一番,然後趕出了宋家。受了些苦,但私底下謝芮霖給了她不少銀兩,也能讓她過好生活了。
這兩個人不是說都已經離開潯城了嗎?!
謝若瞳怎麼把他們找回來的。
謝若瞳在宋家連個心腹都沒有,她怎會讓人去找得回來??!
謝芮霖臉色都有些變了。
謝若瞳把謝芮霖的情緒看在眼裡,她說道,「旺貴,你當著夫人的面說說,巧兒木炭裡面的小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旺貴猛的一下跪在了地上,「巧兒姑娘木炭裡面的小人,是小的放進去的。」
「什麼?!」明玉芳臉色一下就大變了,「旺貴,我們宋家對你不薄,你為什麼要來怎麼詛咒我們宋家!」
「是是是春桃姑娘讓小的這麼做的。」旺貴不敢看他人的眼神,戰戰兢兢的說道。
明玉芳臉色變得更徹底了。
她猛的轉頭看向春桃。
春桃嚇得腿都在發抖,連忙反駁道,「沒有的夫人,沒有的,我根本沒有做過,是旺貴冤枉我,是他冤枉我!旺貴,我和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不是,是不是誰威脅了你?!」
春桃故意把矛頭指向了謝若瞳。
明玉芳那一刻也突然想到什麼。
她看了一眼謝若瞳,明顯是對謝若瞳有了懷疑。
「荷香,你告訴夫人,你當初為什麼要誣陷巧兒?」謝若瞳根本不在意明玉芳的視線,問著跪在一邊的荷香。
荷香也嚇得聲音都在顫抖,「是春桃姐姐讓奴婢這麼做的……」
「不是我。不是的。」春桃連忙也跪在了地上,很是崩潰,「奴婢怎麼可能去陷害了自家小姐,小姐懷孕,奴婢比小姐還要緊張,奴婢怎麼可能做了那種事情,還請夫人明鑑!」
「謝若瞳,口說無憑!你找來兩個人,說明不了什麼!」明玉芳直言道。
對謝若瞳反而更加的嫌棄。
「婆婆說得對,確實口說無憑。」謝若瞳直言道,然後從衣服裡面拿出了幾份字據,「我這邊有旺貴回老家後,在老家買了一間宅子,一間商鋪,還買一個媳婦的房契、賣身契。旺貴總共花一百一十兩白銀。這邊是我在帳管先生那裡拿到了旺貴的月錢,旺貴在宋家的月錢是一吊,飯食補貼500文,加上一些例賞,一年十兩上下。旺貴在宋府勞役10年,哪怕一文錢不花,也不過一百兩銀子,何來一百一十兩?甚至旺貴家中還有銀兩三十五,加起來便是一百四十五銀兩,這些多來的銀兩是哪裡來的?」
謝若瞳說完,又不緩不急的說著荷香的帳務,「荷香離開宋家,是直接逐出宋府的,荷香來宋家不過2年,也是簽了賣身契,來宋府包吃包住,除了一些例賞,是沒有工錢的。但荷香離開宋府後,回到自家中,給她哥哥買了一個媳婦花了3兩銀子,又給她父母重新修建房屋,用了5兩銀子。這些錢,都是從哪裡來的?」
謝若瞳把那些字據,遞給了明玉芳。
明玉芳看了看,怒聲道,「這些年都是哪裡來的?!」
旺貴和荷香都被嚇得瑟瑟發抖,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都是都是春桃姑娘給的。春桃說只要我們按照她說的做,把小人放在巧兒姑娘的木炭裡面,就給我一百兩銀子。小的小的經不住誘惑就答應了。」
荷香也連忙說道,「春桃姐姐說只要我誣陷了巧兒姐姐,就給我十兩銀子。」
說完,就嗚嗚的哭了出來。
明玉芳臉都綠了。
她狠狠的看向春桃。
春桃連忙哭訴道,「不是的夫人,奴婢哪裡來這麼多銀兩給旺貴和荷香,奴婢從小就被被賣到國公府當奴婢,奴婢哪裡來的銀兩?!一定是,一定是……少夫人故意找旺貴和荷香來誣陷奴婢!奴婢知道巧兒的死奴婢確實有失責,少夫人要處罰奴婢處罰便是,奴婢絕無怨言,但少夫人用這種方式來誣陷奴婢,奴婢寧死不屈!」
表現出來就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樣子。
「春桃沒有這麼多銀兩,不代表妹妹沒有?」謝若瞳看相了謝芮霖。
謝芮霖此刻臉色都有些白了。
對視著謝若瞳的視線,也有些慌張。
她努力保持冷靜的說道,「巧兒死,阿姐傷心我能理解,但是阿姐這般隨便冤枉人,確實有些霸道了。我到底有什麼理由,自己去詛咒了自己的孩子?!我和硯青哥哥好不容易才有的孩子,我每天都小心翼翼擔心害怕,我怎會做這種事情?!」
說著。
也忍不住嗚嗚的哭了出來。
「小人詛咒,到底有沒有用……」謝若瞳把視線看向明玉芳,「婆婆,這不過是迷信。我們也只是道聽途說,從未親眼見過。說得明白一點就是,詛咒不過就是心裡想法,讓自己心裡能夠得到安慰,事實上根本沒用。而既然是沒用的東西,做了對自己沒有任何影響,卻可以誣陷了她人。」
「阿姐,我和你無冤無仇……」謝芮霖反駁。
「無冤無仇?」謝若瞳冷笑,「妹妹不是一直耿耿於懷,我搶了你宋家少夫人的位置嗎?」
「我沒有。」謝芮霖否認,「我從來沒有過,是阿姐多慮了。阿姐一直說旺貴和荷香的錢是我給的,你憑什麼說是我給的?!」
謝若瞳笑了一下。
那一個笑容,讓謝芮霖心口一顫。
就好像,陷入了謝若瞳的圈套一般。
她緊張的看著謝若瞳。
看著謝若瞳慢條斯理的從衣袖裡面拿出來了一支金步搖。
謝芮霖看著那支金步搖,神色明顯就慌了。
「這是,祖母送給你的嫁妝吧?」謝若瞳問。
「怎麼,怎麼在你這裡?!」謝芮霖大聲質問。
「我在當鋪贖回來的。」謝若瞳說,「因為工藝了得,又看得出來出自宮中之物,所以當鋪老闆說,當時典當給他的時候,他出了一百五十兩銀子。」
謝芮霖咬牙。
努力讓自己不崩潰。
當時為了誣陷謝若瞳,自然要用銀兩去誘惑,就想著拿嫁妝去換錢,當時看著那個金步搖就生氣,一想到祖母給她的和給謝若瞳的區別,甚至想都沒有想就讓春桃去典當了那支金步搖。
「這裡有字據。」謝若瞳拿出字據。
一份是當賣的字據。
一份是贖出的字據。
真相清清楚楚的擺在了面前。
謝芮霖怎麼說,都是狡辯了。
明玉芳此刻也看明白了。
她難言的怒氣。
沒想到這麼一圈,居然是謝芮霖在搞鬼。
居然是她在做賊喊捉賊。
還如此來欺騙她。
讓她在家裡,都失了顏面。
明玉芳怒吼,「謝芮霖,你還有什麼話說!」
謝芮霖被明玉芳的聲音嚇得身體一抖。
下一瞬。
她連忙指著春桃,「春桃,你居然背著我做這種事情?!我一直知道你對巧兒懷著敵意,當初在國公府你就處處不如巧兒,處處被巧兒搶了風頭,搶了賞賜,沒想到離開了國公府,你居然做這些事情去誣陷她,你居然背著我做這些!」
「小姐,奴婢沒有,沒有,沒有……」春桃連忙搖頭。
「事實都擺在了面前,你還敢否認!」謝芮霖威脅。
用眼神威脅春桃。
要春桃不承認,她就會弄死她。
春桃自然不敢違背了謝芮霖。
也知道東窗事發,大小姐把一切都調查了清楚,怎麼辯解都沒用了。
只得,咬牙承認了,「對不起小姐對不起,是奴婢嫉妒巧兒,所以設計陷害巧兒,是奴婢的錯,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原諒,求夫人少夫人原諒,奴婢再也不敢了!」
說著。
就重重的在地上磕頭。
一副悔恨不已的樣子。
謝若瞳看得冷漠。
明玉芳氣得身體都在發抖。
事實上心裡已經清楚,這事兒到底是誰做的。
但想著謝芮霖肚子裡面的孩子……
她咬牙,「大膽奴婢,居然背著你主子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給我拖出去,仗打二十大板!」
終究對謝芮霖,忍了。
謝芮霖聽這麼一說,心裡稍微也鬆了口氣。
好在她有了身孕。
明玉芳就是會偏袒了她。
她也確實是仗著自己有了身孕,才敢這般放肆。
「就仗打二十大板嗎?」謝若瞳不溫不熱的聲音響起。
謝若瞳也不意外明玉芳對謝芮霖的偏袒。
她也不會真的去駁了明玉芳的面子。
今日來,便也沒想過謝芮霖會因此受到什麼懲罰。
反正來日方長。
但害死巧兒的直接黑手春桃,她不會讓春桃有一天好日子過!
明玉芳看向謝若瞳。
謝芮霖也有些緊張的看著她。
「巧兒是死了。」謝若瞳一字一頓,「婆婆覺得就仗打春桃二十大板,合適嗎?」
「仗打二十大板,對一個小丫頭而言,也凶多吉少。」明玉芳解釋。
「既然婆婆也覺得春桃應該以命抵命。」謝若瞳眼眸一緊,「那就下令,仗斃吧!」
話音落。
春桃被嚇到了。
二十大板她還能活著。
杖斃,她就真的死了。
她不想死。
她還不想死。
明玉芳被謝若瞳說到這個份上,加上之前對謝若瞳的冤枉,現在謝若瞳也給了她面子沒去追究謝芮霖,她自然不能去拒絕了謝若瞳。
便一口說道,「把春桃給拖出去,杖斃!」
「不要啊夫人,不要啊!」春桃一聽,嚇得整個人都崩潰了,「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伺候你這麼多年,你救救奴婢,求求你救救奴婢……」
謝芮霖根本不敢說一句話。
此刻只想讓春桃去頂罪。
只要不牽扯到她,春桃的死活她才不管。
「小姐小姐……」春桃沒有得到謝芮霖的回應,叫得更大聲了,「都是小姐讓奴婢這麼做的,都是小姐讓奴婢做的,要以命抵命,小姐才應該……啊……」
春桃被狠狠的拖了出去。
眼看著自己要被打死了,春桃也把謝芮霖給拆穿了。
謝芮霖一句話都不說。
就當沒有聽到。
謝若瞳帶著冷冷的笑,看著明玉芳臉色也是越來越難看。
屋子外響起春桃慘叫的聲音,還有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身上,慘烈的聲音。
春桃還在不停的求饒。
也在不停的,叫囂揭穿著謝芮霖。
不知道多久。
春桃的聲音越來越小。
板子的聲音還在繼續。
到最後。
春桃沒了任何聲音。
想來是被打死了。
謝芮霖那一刻還不由得鬆了口氣。
但轉眸一轉,就看到明玉芳冷冷的視線,狠狠的盯著她。
謝芮霖當然也知道明玉芳不會真的認為這事兒是春桃做的,春桃哪裡來的這麼大膽子,此刻對她的偏袒就是因為她肚子裡面的孩子。
謝芮霖被明玉芳看得尷尬不已。
不知道此刻該說話還是不說。
不知道此刻應該說什麼。
怕說什麼,都被遭明玉芳的嫌棄。
就在那一刻。
謝芮霖看到宋硯青從屋子外大步走了進來。
謝芮霖看著宋硯青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她連忙就要上前迎接宋硯青找到依靠。
卻突然被站在一旁的謝若瞳捷足先登。
謝若瞳抓住了宋硯青的手,然後身體直接靠近了他的懷抱里。
宋硯青心口微動。
他本是走向謝芮霖的。
一回來就聽說,春桃在院子裡面被仗打,連忙就要過來問問情況。
進屋也是看到謝芮霖神色慌張戰戰兢兢。
卻也沒有想過,謝若瞳會主動撲在他的懷抱里。
讓他,有些失措。
「郎君,我頭好暈。」謝若瞳躺在宋硯青的懷抱里,虛弱的說道。
宋硯青扶著謝若瞳,眼神看向了謝芮霖。
謝芮霖眼淚包裹在眼眶中,一臉委屈卻不敢說話。
明玉芳此刻反而開口了,「硯青,若瞳前些時日身體受傷嚴重,身體虛弱不已,你小心扶著她回房休息。娘有些事情也要單獨和謝芮霖說說。」
宋硯青看了一眼謝芮霖。
謝芮霖對視著宋硯青的視線。
又感覺到明玉芳的視線,只得低垂著眼眸說道,「姐姐身體不適,硯青哥哥先陪姐姐回房吧。」
「好。」宋硯青點頭。
也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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