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華率先開溜。
「我忽然想起我還有點事沒幹，先走一步。」
郜雪緊隨其後。
「我跟你一起。」
「你跟著我幹嘛？」
「要是遇到危險的話我保護你啊，醫仙大人。」
施華哼了一聲，但也沒拒絕。
待兩人走後，沈蒼月也轉身要走時，卻被任達叫住。
任達雙手緊攥著，他知道自己現在的手心裡一定全是汗水。
「沈師姐，雲嵐心法中有一段內容我一直未能看懂，師姐能不能幫忙提點一二？」
沈蒼月看向他，並未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了一句。
「我記得你比小衛還要大上一些吧？」
聽她這麼說，任達欣喜不已。
「是，能被沈師姐一直記著，是我的榮幸。」
但接下來沈蒼月的這番話卻將他的喜悅澆了個乾乾淨淨，順帶著還讓他的心涼了半截。
「她如今已是金丹初期，而你卻連築基都未邁進，有時間不妨靜下心來想一想，你到底適不適合修仙，值不值得為了這個目標耗費你有限的年華。」
沈蒼月知道自己這話說的有些重了，但她也知道任達心裡打的什麼主意。
她雖待人親和有禮，但也不是那種任人拿捏之輩，上次她沒有計較，不代表她心裡真的沒有意見。
「沈師姐。」任達嘴唇蒼白囁嚅著，想要說些什麼，但未能成功，滿臉寫著失落二字。
沈蒼月未再作理會，直接離開。
留下任達一人站在原地無力地低垂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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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褚衛嗎？」
因為無聊正在逛大街的施華，看見了前方有幾個人影往她這邊慢慢走來，立即拉著郜雪的胳膊驚喜道。
「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郜雪召出長棍，反手背在身後，快步上前。
若來人的確是褚衛，那就算了，如果不是，那她正好可以活動活動筋骨。
還沒等她跑近些，對面就傳來了道聲音。
「郜雪師姐？」
聽到是褚衛的聲音，郜雪收了收殺氣，但腳步未停，直到跑到褚衛面前時才放緩了步子。
施華還站在原地張望，見對面沒了動靜，高聲問著，「是褚衛嗎？」
郜雪立即回喊了一句，「是。」
「你們怎麼知道我現在會回來？」褚衛疑惑，她也沒提前和別人說啊。
「是小貓她嫌無聊，非要在這空鎮裡轉轉。」
「你們在說什麼？是不是說我壞話呢？」
快步跑來的施華用懷疑的眼神盯著郜雪，而郜雪則一臉無辜狀，慌忙擺手否認。
褚衛無奈地盯著這兩個明面上鬥嘴，實則在調情的人，打斷道，「別鬧了，我這邊還有人呢。」
聽她這麼一說，二人才注意到她身後跟著的幾位中年女子，看樣子大概有四五十歲了。
「她們就是你說的保姆？」
褚衛往旁邊移了一步，方便她們能更清楚的看到後面幾人的面貌。
「嗯，這四位就是我聘來看管那些孩子的。」
「那她們這是？」
「回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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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著魔童的房中，沈蒼月站在那些籠子前，閉眼沉浸在回憶中，眉頭微蹙，像是在努力思索著什麼。
「師姐，我回來了。」
褚衛對著緊閉的房門喊了一句，並未推門而入，只是站在門外安靜地候著。
她知道沈蒼月在裡面，但若是貿然闖進去的話，只會讓別人也看到沈蒼月憂傷的一面，而她並不想讓這一面的沈蒼月為人所知。
沈蒼月平復了下心中情緒後，轉身開門。
門外站著的不只有褚衛，還有施華郜雪和四個陌生人。
沒等她發問，褚衛便把情況一五一十地與她說明了。
「這四位是我在一處乞討組織里找到的，她們會洗衣做飯和照顧小孩，就是眼睛壞掉了，看不見東西。」
個子略高的一名瞎眼女子趕忙接話道，「貴人您別看我們雖然看不見，但是絕對不會影響照顧小孩的。
我之前就有過一個孩子，雖然他後來為魔人殺害，但確確實實是我一個人一手帶大的。」
她邊上另外三人連連點頭附和著，「是啊貴人，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的小孩的。」
沈蒼月看向褚衛，「我沒什麼意見，既然已經定好人選了，那你就先帶她們去熟悉熟悉環境吧。」
「好。」
待褚衛帶著人走後，沈蒼月又看向一邊在和郜雪說悄悄話的施華。
「屋子裡的迷香可以解了。」
「沒問題。」
施華從乾坤袋中取出一根藥棒，走進屋子裡關上了門。
其實昨日那些魔童吸入的迷香，經過一晚上的時間早就已經失效了，她現在要清的是她另外放置的迷香。
放迷香也是因為怕這些小孩醒過來後哭鬧，到時候不好招架，像現在這樣讓他們先安安靜靜地睡著挺好的。
點燃藥棒後，她走上前挨個熏了熏鐵籠邊上的空氣。
直到藥棒燒盡之後，她才又推開了房門。
推開後一股濃烈嗆鼻的草藥味奪門而出。
沈蒼月不躲也不閃，仿佛聞不到一般，「他們何時能醒？」
話音未落屋裡就響起了一片咳嗽聲。
施華尷尬地笑了笑，「哈哈，我這個辦法雖然不太友好，但是它見效快啊，你看這不都醒了嘛。」
沈蒼月卻並不在意這些，抬腳想邁步進去看看，又在進門的前一秒頓住。
施華不解其意，「沈師姐你不進去看看？」
沈蒼月搖了搖頭，「不了，我出去轉轉，這邊就交給你們了。」
雖然不明白她是怎麼了，施華還是聽話地點點頭，「沒問題。」
沿街漫步，空中下起了綿綿細雨。
沈蒼月伸出手感受這雨水砸落的觸感，微涼，濕潤。
忽地眼前落下一片陰影，她抬頭去看，是一把泛黃的油紙傘。
「師姐怎麼一個人在這？」
褚衛舉著傘，輕聲詢問，她莫名的感覺此刻的沈蒼月有些孤獨。
沈蒼月並未回身，依舊是向前邁著步子。
「出來走走。」
褚衛緊緊跟在後面，絕不讓一滴雨水落到她的身上。
「那我陪著師姐。」
二人無聲地沿著街道走著，這一幕讓褚衛想起了幾天前在富安的那一晚。
換做別人，要是長時間不說話和她待在一起散步的話，她肯定會覺得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