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不會買我理解，但散修為什麼也沒可能會買？是因為他們大多實力一般嗎？」
褚衛依舊搖了搖頭，解釋道，「散修的實力再怎麼一般，十幾個魔童還是可以拿捏的。
不過他們普遍都很窮，沒有靈石怎麼買？這麼多魔童，價格一定不是筆小數目。」
「所以這個買主要麼有實力，要麼有勢力。」郜雪得出總結。
褚衛頷首道，「對，商州里這樣的人物應該不會太多，只要查查誰最近來了富安這邊，估計很快就能知道誰是幕後買主了。」
一直未參與討論的沈蒼月適時補了句，「我會安排雲嵐在此處的線人去查的。」
「多謝師姐。」
褚衛望向她，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沈蒼月耳尖微紅，一本正經地解釋道，「不必謝我，我做這些都是為了以防後患。
人族買魔童的目的尚未可知，背後說不定還藏著些什麼陰謀詭計，若是不管，等事態嚴重後，又會有許多無辜的人枉死。」
褚衛眨眨眼，顯得有些無辜，「不是我要謝，我是替那些孩子謝你的。」
沈蒼月卻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出生不能靠自己選擇，但以後的路可以，若是之後他們依舊選擇害人的話，我也絕不會留情。」
褚衛眨了眨眼，似有所悟，「師姐，我相信他們一定不會辜負你的期待。」
沈蒼月輕嘆了口氣，「但願如此。」
她之前不是沒有因為心軟而放過魔族小孩，但那孩子卻趁她猶豫之際出手奪她性命，她習慣性地去擋，過招，一個沒收住，小孩的身體就癱軟倒在了地上，血濺了她一身。
在那之後，她就再也沒對小孩子心軟過，直到今日。
眼前這些孩童看著都才出生不久，最大的估計也就兩歲。
乾淨的像張白紙，讓她很難說服自己下手去傷害。
而且這些孤兒還讓她想到了小時候身不由己的自己，那時的她是那樣的無助，心中充滿了對未知世界的害怕。
所以她這次想給這些孩童一次機會，一次做自己的機會。
夜幕降臨，褚衛並未像旁人那樣找間屋子休息，而是守在了那間孩童的囚房外。
不是因為她有多喜歡這些小孩，而是她知道這些小孩對沈蒼月來說意義非凡，所以不想讓他們有一點閃失。
「你怎麼在這裡待著？」
褚衛雙手疊放在後腦勺後，坐在地上背靠著柱子，旁邊傳來了沈蒼月的聲音。
她循聲望去，眼中盛滿笑意，「我在等你啊師姐。」
沈蒼月有些不解，「等我？可我白日未聽說過你要和我約在此處見面啊？」
「我是未同與你說過，但是我知道你肯定會來，所以特意在這等著。」
「那若是我沒來呢？」
「那我抬頭看看月亮也是一樣的。」
褚衛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去看天上掛著的圓月。
「嗯？」沈蒼月疑惑。
褚衛呢喃道，「因為師姐在我心裡和月亮一樣，所以看見月亮就會想到師姐。」
沈蒼月聽後臉一紅，不過借著夜色很難被發現，「何時學會的油嘴滑舌？」
「見到師姐後自然就會了，不需要特意去學。」
「罷了，你怎麼知道我會來？」
「因為看出了師姐你心中有些在乎那些孩童。」褚衛如實說著自己的猜想。
沈蒼月輕嘆一聲，「我不是在乎，只是心中有些放不下。」
「師姐可以與我說真心話的，因為我永遠都會站在你這邊。」
褚衛仰頭眼神堅定地望向她。
「小衛，我不知道怎麼說。」
沈蒼月被她的眼神觸動到了，但心中還是有些猶豫，不知如何開口。
褚衛倒也不勉強她，開口道，「那我來幫你說，你是因為想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所以才會生出了保護的心思，對嗎？」
沈蒼月點頭承認，在她旁邊蹲了下來，「是，也不全是，正如我先前所說，他們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選擇未來要走的路，我想讓他們有機會去做選擇。」
褚衛再次看破。「因為你以前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是嗎？」
沈蒼月閉上眼睛，不願再去回想，「或許吧，以前的我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但後來也得到了許多，這就是我和他們不一樣的地方，我比他們要幸運的多。」
「那這些年你過得開心嗎？」褚衛看向她的眼神中帶著些隱隱的心疼。
但這些沈蒼月毫無所覺，她已經閉著眼沉浸在了回憶中。
「最開始是害怕，接著是恐懼，最後是麻木。」說到這，她眉頭舒展了些。
「一年後因為機緣巧合拜了師，師尊不知道從哪裡領回了兩個小孩，說是我的師兄，負責陪我修煉和玩，那段時間，我過得還是挺開心的。
不久後雲嵐門建成了，師兄們有更多的事情要做，陪我玩的時間就越來越少，師尊雖一直都是副悠閒的樣子，但我還是害怕他，不敢親近。
再後來的日子實在是無聊，我就選擇了將全部精力投入到修煉中去，時間就不那麼難熬了。」
「但你不開心。」褚衛確定道。
沈蒼月睜開眼，望向她，故作輕鬆道，「開心是有的，修為有所突破時我會開心，師兄們給我帶新鮮玩意兒時我也會開心，但是沒有誰能一直開心的，開心只能占人生中的一小部分。」
「不是這樣的師姐，開心很重要，如果人長時間都處於一種不開心的情緒中，那就是抑鬱了。」
褚衛這副如臨大敵的樣子讓沈蒼月有些好奇。
「抑鬱是什麼？」
褚衛見她感興趣，調整好坐姿，一臉認真地科普著。
「抑鬱就是會胡思亂想，把什麼事都往不好的地方去想，極端的時候甚至會傷害自己。」
沈蒼月想了想，搖頭道，「那我應該還沒有到那個程度。」
她雖否認，但還是未讓褚衛放心，這一刻她倆的身份像是轉換了一般。
「以後你不開心的時候可以找點開心的事情做，不要什麼事都悶在心裡，這樣很容易出問題的，還不如出去遊山玩水，有助於放鬆心情。」
「可雲嵐不就是山嗎？不僅有山還有水，而且風景也比別處的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