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見褚衛無話想說的樣子,沈蒼月便收拾起旁邊的碗勺準備出去。
「你一定要去嗎?」
褚衛終於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她是真的不想再和沈蒼月分開,在這個地方,她能信任的人不多,沈蒼月算一個。
「師命難違,但我會快些回來。」
這回答不出褚衛所料,但她心中還是會忍不住的難受一下,「嗯,注意安全。」
「好,你也要好好的等我回來。」
沈蒼月走了,周圍也無了最後一點聲響。
褚衛閉上眼,想要將自己溺斃在夢境中,她只有在夢裡才能回到那裡。
那裡才是她本來應該存在的世界,即使在那裡發生了許多不好的事情,但她還是割捨不下。
那裡有完整的秩序,自由的人生,不需要時刻擔心自己的小命不保,可以游遍天南地北,吃美食,賞美景。
不僅有許多便利的事物,最重要的是還有許多志同道合的人。
不像這裡,弱肉強食,處處都是限制,不努力就會變為廢材,無意間就會被淪為炮灰,一點喘息的時間都沒有,活著實在是太累。
唯一有一點好的,大概就是這裡有沈蒼月吧。
她時常美好的像幅畫,像仙人,或許偶爾會有些小脾氣,但那也只會讓這幅畫變得更為靈動鮮活,並不讓人煩厭。
像她這樣的人,無論身處在哪個世界,都會是焦點般的存在。
當所有人都仰望一人,而那人卻唯獨對你不同時,你便會心生異動,想要將其占為己有,這就是人性。
所以沈蒼月,我到底該不該喜歡你?
夢境從回憶變成沈蒼月只需一瞬的時間。
夢裡,沈蒼月向著自己赤腳走來,輕輕捧起自己的臉,鼻尖與自己的鼻尖相抵。
呼吸纏繞在一起,眼中的情慾也愈發熾熱,正當自己再也忍受不住要抱著她吻上之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把這夢境給敲的稀碎。
「褚衛,褚衛,你在裡面嗎?我直接進來哦。」施華在外面喊的格外大聲,深怕屋裡的褚衛聽不到一樣。
褚衛長嘆一口氣,「進。」
房門打開,施華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就往屋裡放。
「你這是做什麼?」
褚衛不解,就算是來看望自己也不需要帶這麼多禮品吧。
「沈師姐沒和你說嗎?她委託我來照顧你些時日。」
「她只說你會來看我,沒說要待多久。不過你為什麼不把行李裝進乾坤袋裡?拎著多麻煩。」
「咳,我這不是聽說你出事太過著急了嘛。」
施華將東西放好,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在褚衛床前坐下,才有空抬頭看褚衛。
只見褚衛身上全是用來固定的夾板和滲出些許血色的棉布,甚至連臉上都纏的有。
「怎麼傷的這麼重?這麼多天了你也不聯繫告訴我。」
「我不聯繫你,你就不會主動聯繫我嗎?」
褚衛笑了笑,忍不住逗逗快要變成哭包的施華。
「我聯繫了啊,你不是沒回嘛。」
施華委屈。
「那時的我估計還在昏迷。」
施華又吸了吸鼻子,帶著哭腔埋怨道。
「還有我師尊也真是的,這幾天不見人,原來是給你治傷來了,他明知我與你最是要好,居然也不告知我一下!」
「是師尊下了命令,封鎖了我受傷的消息。」
「掌門下的令?可是他為什麼要封鎖你受傷的消息啊?」
「不知。」
褚衛搖了搖頭,這也是她暫時沒想明白的事。
「你是如何傷成這個樣子的?」
「在送信途中遇到了幾波魔人。」
剩下的褚衛沒有說,她就算全部說與施華聽,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不說。
「這些魔人真是可惡,下手竟如此狠毒。」
施華心疼地看著褚衛被棉布包住的臉頰,語氣頗為氣憤。
「其實也還好。」
「什麼還好,你看你這滿身的傷,哪裡還好了?若是我下次再遇到那些魔人,定要將其毒的死去活來,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施華咬牙切齒地說著,腦子裡已經在想著如何實施了。
「你毒不到了。」
「為什麼?」
「他們都被我殺了,所以你沒機會了。」
「什麼?全殺了,一個沒留?」
施華現在張大的嘴巴足以塞進一顆雞蛋了。
褚衛想了想,還是決定嚴謹點。
「我也不太確定,或許跑了一兩個也說不定,只不過魔人太多我記不住臉,你要是真想毒的話,就要靠你自己去找了。」
「這還找什麼啊,大不了以後見到一個就毒翻一個,總能報了你的仇。」
「我的仇不是那麼好報的。」褚衛苦笑。
察覺到她情緒有些低落的施華,立即提議帶她出去曬曬太陽,她同意了。
自從她醒來之後就一直躺在床上,說實話她是真的有些想念外面的空氣了,在屋子裡總感覺悶得慌。
「說來也怪,自從你受傷那日起,這雨就一直下個不停,直到今日才放晴。」
施華扶著褚衛慢慢地向屋外挪動步子。
雨過天晴的空氣里混合著青草的青味和泥土的土腥氣,不是多好聞,但是勝在新鮮,足以讓人神清氣爽。
施華慢慢將褚衛扶到院中的躺椅上坐好。
「他們都走了?」
環顧了院子一周的褚衛,沒有發現自己想要見到的那個人。
「是啊,應該是昨晚走的。沈師姐之前與我說她這次至少要離開一個月,讓我在她離開的這段日子裡幫她照顧你。」
說起這個,施華心中還略有些不爽。
「你說說她是不是小瞧了咱倆的關係?我就算是不幫她,也會好好照顧你啊。」
「是是是。」褚衛無奈笑道。
「你笑什麼?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
施華不服還要再說幾句時,院中忽地響起一道男音,「華兒,你來了。」
施華聞聲看去,頓時欣喜道,「師尊。」
那男子身著一身深綠色的長老服,樣貌端正,頭髮...呃,沒有頭髮,此人正是丹峰的空青長老。
「晚輩見過空青長老,只是身上有傷不便行禮,還望長老見諒。」
褚衛坐正身子朝著空青拱手道。
「不礙事不礙事,這些虛禮不行也罷,你身上的這些傷還是我花費了好長的時間才處理完的,若是因為行禮導致傷口破裂那才是我最不願看到的。」
空青連連擺手,徑直走到褚衛面前不遠處的石凳上坐下。
「我身上這些傷都是長老您包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