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出發吧。」施華已經迫不及待了。
褚衛卻忽然想起一件事,「等等,你有沒有那種能保護屍身不腐的藥?我這裡有一具屍體需要帶去千鶴門。」
施華之前也有疑惑過褚衛背著的人形布包里裝的是啥,但一直沒來得及問,此時得知是個屍體,心裡也沒覺得多意外。
「有是有,但你為什麼要帶一具屍體去千鶴門啊?不怕人家把你趕出來?」
「受人所託。」
褚衛走到布包旁,將它解開露出裡面躺著的勾靈萱。
「這,這不是那個魔人頭頭嗎?你怎麼把她給帶出來了?」
施華有些害怕地往後退了兩步,她就是被這個魔人抓的。
「不都跟你說了我是受人所託麼,她都死了你還怕她作甚,快把你那藥拿出來給她用上。」
「行吧行吧。」
施華不情不願地從乾坤袋中拿出一顆純白色的藥丸放進勾靈萱口中。
褚衛見施華表示妥了後,又麻利地把勾靈萱打包好背在背上。
「現在可以走了。」
不過因為沈蒼月受傷的緣故,不好御劍,只能乘褚衛的命劍或坐施華法器。
施華最終在帶沈蒼月和帶布包中選擇了後者。
不是她不想選前者,實在是褚衛的眼神太有威懾力了,妥妥地威脅啊,沈蒼月看到也當做沒看見,這倆不愧是同一個峰出來的。
沈蒼月的背後有傷不好站在前面,可站在後面褚衛又怕她會體力不支而掉下去。
最後還是折中選擇,讓沈蒼月站在自己面前但要反著站,這樣自己既可以護著她,又不容易碰到她的傷口,兩全其美。
「師姐要是覺得沒力氣的話,可以抱著我。」
在劍升至高空後,褚衛微微低頭在沈蒼月耳邊說道。
沈蒼月此時也確實沒剩多少力氣,之前療傷時已經耗盡了她的氣力,現在還能站著全是靠著她的意志力在堅持。
在那石室一戰中,她本是可以不被那魔人所傷的,但戰到最後時,那魔人卻突然發狂,攻擊力度和速度都提高了許多,完全不像是元嬰初期的水平。
甚至比她的實力都要高出一截,幸好維持的時間不長,不然這次說不定就是她命喪於此了。
好累,沈蒼月心中想著,身體也慢慢向褚衛靠了過去。
褚衛察覺到沈蒼月輕輕靠了過來,雙手也慢慢環上了自己的腰間,看來這次是真的累了,能讓她這麼倔強的人都軟下來。
想到這,護著沈蒼月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
她現在已經分不清是風聲大些還是她的心跳聲大些了,腦袋嗡嗡直響,若不是有施華的大金葫蘆在前面帶路,她可能早就飛迷路了。
她現在在想,時間如果能永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就這麼抱著沈蒼月一直飛。
「褚衛,我們到了。」
前面的施華喊停了她的幻想。
「先別下去,看看附近有沒有魔族的人。」褚衛提醒道。
「我看過了,活的沒有,死的倒是一大堆。」
褚衛往下看了一眼,果然如施華所說的一樣,其中有些屍體看著還很新鮮,像是不久前才死去。
「先找處落腳點吧,下面的地方跟亂葬崗似的,根本沒處下腳。」
不是她們不想直接落到千鶴門裡,只是這種大門派一般都會設有陣法保護,若是貿然從空中進去,只會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待找到空地落下時,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她們拿著雲嵐的弟子牌進了千鶴門,結果卻被告知掌門現在有要事在與門中長老相商,不便待客,先讓她們去客房休息一晚,明日再約見。
她們也樂得清閒,爽快應下。
安排了總共三間空房,是緊挨著的,褚衛將沈蒼月安置好後就回了自己房間洗了個澡,雖然可以用清潔術,但總覺得用水自己洗會更乾淨些。
洗完後她又去了沈蒼月房中,沈蒼月這次傷的太重了,而眼下這千鶴門也算不上多太平,萬一晚上要是發生了什麼事,自己也能立即帶著沈蒼月逃跑。
沈蒼月倒是沒想到她還會再回來,此時正準備打坐修煉一會兒。
「師姐,你之前不是告訴我說心緒不穩時不能修煉嗎?」
褚衛聲音里不自覺地帶了點火氣,她是真的不懂沈蒼月這麼拼是為了什麼,萬一走火入魔豈不是得不償失。
沈蒼月此時也有些心虛,並不回答她的話,「今天累了一天了你還不休息嗎?」
「我來這裡看著師姐,以免師姐趁我不注意走火入魔了。」褚衛意有所指。
沈蒼月認輸,「我不練了。」
褚衛卻不依不饒,「師姐一聽說我要留下來看著你修煉就說不練了,是不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師姐但說無妨,能改的我都會改。」
沈蒼月何時見過這樣的褚衛,還以為她是真的因為這事生氣了,立馬哄道,「小衛,我真的不練了,不是要趕你走的意思。」
「那師姐的意思是讓我今晚留下來?」
沈蒼月感覺這話怪怪的,不過也沒多想,「去留你自己決定就好,我沒什麼意見的。」
「那我就陪師姐一晚好了。」
褚衛走到離沈蒼月床榻不遠的椅子上坐下,還給自己倒了杯茶。
見褚衛並沒有要過來的意思,沈蒼月不解,不是要在自己這裡睡覺嗎?為什麼不到床上來?
「你準備在那裡坐一晚?」
正喝茶的褚衛差點被茶水嗆到,假咳了兩聲緩解尷尬。
「我只是覺得師姐這裡的茶很好喝。」
「要是喜歡喝的話,那一壺都是你的。」
沈蒼月此時不禁有些懷疑這千鶴門是不是搞差別對待了,竟連兩房的茶水都提供的不同。
「多謝師姐,不過晚上不宜過多飲茶,還是早些休息吧。」
早睡晚睡都要睡,明日估計還會有一場大戰等著,現下養足精神是最要緊的事。
想通此處,褚衛也就不扭捏了,當即脫去衣裙只著一套內襯便往沈蒼月身邊躺去。
「師姐睡覺是喜歡亮著燈還是滅著燈?」
褚衛躺在外側,滅燈的活自然也落到了她的頭上。
「滅著。」
沈蒼月此時的姿勢是趴著的,為了不碰到背上的傷,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悶悶的。
褚衛是很懂沈蒼月現在的感覺,她不久前才這樣趴著睡過十天。
滅了燈後屋子裡變得漆黑一片,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是耳朵卻因此變得敏銳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