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沈蒼月的聲音有些輕。
褚衛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急忙要查看沈蒼月的身體。
沈蒼月按住了她的手，虛弱搖頭。
「那魔人的夜視比我要強上幾分，我不小心才中了招，並無大礙，別擔心。」
「那先吃顆止血丹。」
褚衛立馬從乾坤袋中摸出止血丹往沈蒼月的嘴邊送。
沈蒼月將那藥丸子咬入口中，過程中不小心用牙齒碰到了褚衛的手指。
旁邊土壁上的油燈照得褚衛的耳垂微微泛紅。
「呃嗯~」
石室里傳來一聲悶哼，隨後勾靈萱的聲音在裡面響起。
「你們進來吧。」
褚衛把土壁上燒的正旺的油燈取下，扶著沈蒼月往裡走。
進去後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令人反胃的血腥味，勾靈萱癱坐在地上，她身旁地上躺著一位心口插著刀已經咽氣的魔人。
她回過頭看向褚衛二人，咧嘴笑了起來，看這樣子，好似是要將這些年缺失掉的開心，都一次性地給笑回來。
笑了好久她才停下，對著沈蒼月道謝，將頭重重朝地上磕，磕完三個後，又對著褚衛招手。
褚衛扭頭看了看沈蒼月，見她點頭，自己才鬆開攬著她的手往勾靈萱那邊走。
「他的秘寶一直就在他身上，這魔人疑心病很重，重要的東西從不離身。」
勾靈萱小聲與褚衛說著，將一直握在手中的兩隻乾坤袋往褚衛手裡放，其中有一隻是她自己的。
把乾坤袋交於褚衛後，她就猛地推了褚衛一把，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沈蒼月見狀就要趕過來，下一秒勾靈萱轉身拔出地上魔人心口的刀直直地往自己的心口扎去。
沈蒼月扶住褚衛往後退的身子，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擋住了這血腥的一幕。
「她死了？」
褚衛握緊手中的袋子。
沈蒼月慢慢放下遮她眼睛的手，「嗯。」
「我之前答應她要替她收屍時，就想到了這種結果。」
褚衛的情緒有些低落。
「她應該是接受不了入魔的自己，報完仇後也就沒有了再繼續活下去的理由。」
「應該是吧，不過我倒是不認同她的這種想法。」
褚衛深吸一口氣，希望能將心中的怒火熄滅一點。
「入魔怎麼了，又不是不能活著，只要不主動作惡，在我看來，他們和那些修仙者也沒多大區別。」
沈蒼月有些意外，「很少有人會像你這樣想。」
「我只是覺得生命很可貴，每個人都只有那麼一次，不該如此草率的結束，這世上有許多人都是想活卻沒機會活的。」
褚衛想起了記憶中日漸模糊的妹妹。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好，過於憂心別人命運的話，容易滋生心魔。」
沈蒼月說的話雖然不入耳，但確實無錯，褚衛也沒有心情再繼續討論這件事情。
「我們先去地牢將施華他們救出來，然後再回來運出她的屍體。」
「好。」
在去往勾靈萱石室的路上她們遇到了幾個魔人，順手就解決掉了。
圍著石床摸了一圈，褚衛才找到裝有機關的地方，打開後她讓沈蒼月在上面守著洞口，自己則拿著油燈往下跳。
地牢有些深，裡面很是潮濕，牢門處還有兩個魔人在看守。
那兩魔人發現褚衛後正要開口問話，就被她一劍抹過喉嚨，兩秒後倒地不起。
「褚衛！我在這！」
眼尖的施華立馬就發現來人是自己的好友，開心地喊著。
這牢里人足有二十幾人，除了雲嵐的弟子之外，還有一些散修。
「別著急，等會兒我打開牢門後，你們一定要有序的出來，上面暫時沒有危險，不用擔心。」
褚衛看到這麼多人時，腦中的第一反應就是人這麼多，逃生的話容易發生踩踏事件。
等眾人應聲後，她將牢門鎖鏈一劍劈開，裡面的人也如先前所說一樣排著隊往外逃，施華排在最後面，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她才出來。
「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
施華笑的合不攏嘴，與她這副灰頭土臉的模樣十分不搭。
「不只有我，師姐還在上面接應，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去。」
褚衛此時沒有什麼心思在這地牢中聊天，沈蒼月受了傷，將她一個人放在上面自己難以放心。
「好。」
從地牢出去後，沈蒼月負責帶著人先逃出去，褚衛則要返回那魔族長老的石室將勾靈萱的屍體帶出來。
逃亡人數太多，期間不免會被巡邏的魔人發現，引發一場惡鬥，隨著參戰的魔人越來越多，地洞隱隱有了坍塌的跡象。
一群人浩浩蕩蕩向洞口處殺去，魔人雖數量上占優，但畢竟已是群龍無首，很快就被斬殺殆盡。
「快點出去，這裡要塌了！」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就像是在滾燙的油鍋里滴了一滴水，所有人都爭先搶後地往那本就不大的洞口撲。
沈蒼月被擠得不得不往後退，就在這時她的後背被一隻手掌托住，她忍不住悶哼一聲。
那手剛剛好按到她的傷口上去了，創口太大，雖服了止血丹，但並不能讓其快速癒合。
「師姐，你還好嗎？」
褚衛剛剛趕回來就見到沈蒼月被人群擠開，本來是想幫助沈蒼月穩住身形的，沒想到好心辦壞事，按到人家傷口上去了。
「沒事。」
沈蒼月聲音又恢復了平靜，好似剛才疼的不是她一樣。
「師姐我扶著你走。」
「不用。」
沈蒼月想也不想就拒絕了，她不想在小師妹心裡留存一個自己很弱的印象。
褚衛無視她的拒絕，上前握住她的手，等著前面的人一個一個都鑽出去。
勾靈萱被她用兩件舊衣服裹著背在身後，很是牢固，不用擔心跑路時會被弄丟。
身後隱約聽到土石砸落地面的聲音，似乎還越來越近了，前面的人也總算是都爬了出去，現在的洞裡就只剩下她們和一具屍體了。
「褚衛！你在嗎？快點出來，地洞要塌了！」施華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沈蒼月試著掙脫褚衛握緊的手，「你先上去，我殿後。」
「洞裡的魔人都死光了，還有什麼好殿後的，師姐你先踩著我的肩膀出去，這樣是最節省時間的。」
褚衛早看出來沈蒼月這次受的傷不小，不然也不會被人擠得往後退了，放在平日裡，這些人可沒有一個能是她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