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他對你倒也上心

  楚汐忍無可忍,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擱。

  「裴幼眠,叫姐姐!」

  外頭候著的落兒等人,聽見屋內聲響,便敲了敲門。輕聲問:「姑娘,你可起了?」

  「嗯,進來吧。」

  咯吱一聲,門被推開。雲墜抱著水盆,落兒擱下洗漱用品便去打開窗戶通風,拂冬手裡端著一碗藥。

  楚汐打著哈氣,看著兩人伺候裴幼眠洗漱更衣,又哄著她喝藥。

  她一邊浸濕干布,一邊扭頭對落兒道:「我邊上那間屋子可能住人?」

  「自然能的,下人們日日打掃。」

  楚汐擦著臉,舒了口氣,不留情面的對裴幼眠道:「昨夜你下雨怕打雷,我也依你。今晚你去隔壁廂房睡。」

  她想了想又道:「你聽話,今日再給你買糖葫蘆。」

  拂冬:嘴裡已經泛酸了。

  楚汐剛打算梳妝,可眼皮子卻重的很,她困的只打哈氣。

  雲墜自是知曉自家姑娘睡相難看,楚姑娘竟然沒發火,可見是收斂了脾氣。

  她替自家姑娘不好意思:「楚姑娘,要不您再休息休息。」

  楚汐聞言:「落兒,你帶丫頭下去用飯,晚些帶她去府里轉轉。」

  這一睡,便是兩個時辰。

  待醒來時,裴幼眠已經開始用午膳了。

  楚汐頓時神清氣爽,接過落兒遞上來的筷子。

  一邊夾著菜,一邊聽落兒崇拜道:「今早韓家那邊派去齊家藥鋪的人過來傳話,是那黑心的又來鬧事,用那不值錢的草藥偏要齊奶奶當成靈芝的價格給錢。」

  雲墜聞言頷首:「那邊倒是把人趕走了,可那種混混,保不齊哪日又上門來鬧。好在楚姑娘有準備。不然齊奶奶又要被欺辱。」

  楚汐給裴幼眠夾了塊茭白,慢悠悠喝了口湯:「那邊若再傳話,只管告訴他們,若再鬧打出去便是。」

  她抬眼望著外頭濕漉漉的地面:「有些人,就是皮癢,教訓教訓就懂事了。」

  因著齊奶奶一事,雲墜赫然成了楚汐的迷妹,俠義心腸的楚姑娘怎麼可能是外頭傳聞那樣。

  她有眼,楚汐就是好姑娘。

  雲墜站在拂冬邊上,貼著她耳問:「你給公子那些信件上可要多多為楚姑娘美言幾句。」

  落兒的嘴巴就像停不下來似的,她又想起一件大事來。

  「姑娘,那賤……」她頓了頓,又道。

  「她去寧王妃生辰宴了,寧王妃單獨問話,瞎了眼誇她心思巧,是個妙人,她想必得意壞了。」

  楚汐動作一頓,裴幼眠未去,楚依依仍舊去了?她看著倉鼠般嘴裡塞的鼓鼓囊囊的裴幼眠,神色不明。

  裴幼眠不在,吳令毓難免會給楚依依下絆子。可礙著寧王妃,她也不敢做太過。

  楚依依心思縝密,畢竟是女主,哪裡會隨隨便便被欺負。

  她扯開話題。

  「昨日是揚鶴送你回來的?你那會兒身上披的衣裳便是他的,你莫忽悠我,我可是親眼所見。」

  她忽而低低一笑,意有所指:「他對你倒也上心。」

  包子臉皺成一團,顯然是無措到極點:「姑娘莫打趣我。」

  一向不吭聲的拂冬終於出聲了:「我也瞧見了,你今日一早還洗那衣裳。」

  包子炸毛,擼了擼衣袖:「你這是找揍嗎?」

  那她弄髒了人家的衣裳,難不成不洗直接還了?這拂冬明明是個不愛出聲極為內斂的,看誰八卦不好,非要調侃她?

  拂冬把貼身藏著的暗器擱在桌上,:「單打獨鬥我不用此物,來吧,且讓你三眨」

  落兒一滯。這拂冬是練傢伙?

  她倒學會了主子的厚臉皮,氣勢不曾低下一分,把袖子放了下來:「今日就不和你計較,可勁偷著樂吧。」

  ……

  與此同時,楚依依參加寧王妃生辰宴的消息又傳到了章玥耳里。

  那會兒,她正和章老夫人,章夫人挑選料子。

  她摸著暗紅色顯氣派又低調奢華的蜀錦,上有繡著示為吉祥之物的佛手,寓意多福多壽。

  她一眼就相中了:「娘,您用這料子做身衣裳,定好看。」

  章老夫人瞅了一眼:「這料子一瞧就是隆重場合穿的,難不成你要我打扮的像個花姑娘走在街上?」

  換來章夫人呵呵直笑,她走近摸了摸章玥手裡的料子,打趣道。

  「娘,您還怕找不到場合?汐兒那丫頭昨日沒鬧,可見是不反對招婿。待她有一眼相中的,採納,問名,納吉,完聘,擇定婚期,這事著繁雜,可要去辦也是快的。」

  章玥把手挽在章夫人臂彎,把邊上另一匹喜慶的布匹放入她懷裡:「嫂嫂,也該準備著,燁兒那子也老大不了,你這當婆婆穿的料子也該挑著。」

  「我可不敢指望他,整日沒個正形,今日一早就跑了出去,連個影子也尋不到。一談起他的婚事就給你鬧,直還不急。」

  章老夫人聽著兩人對話,想起孫子平日作風,也是頭疼。

  「指望他?我還不如指望汐兒。」

  就在這時,胡婆子上前,提起外頭聽來的楚依依極得寧王妃賞識一事。

  屋子裡瞬間沒了聲。

  章玥明艷的臉也瞬間沒了笑臉,想著女兒要可憐兮兮招婿,而那蹄子卻風風光光去了寧王府。

  她氣的胸口上下起伏:「她倒是風光無限。」

  又念起楚赫不曾派人請她回去,咬牙切齒道:「好,很好!他要那個女兒就是了,日後汐兒就算成親了,也與他無關。」

  章老夫人性情溫和,雖惱可聽章玥著這話,當下斥道:「盡胡!」

  哪有女兒成親,做爹的不到場的,這不是瞎胡鬧?

  性情中人章夫人一邊安慰姑子,一邊道:「我倒不覺得是胡鬧,他既眼下只有那庶女,無論如何也要他嘔心肝知道錯。」

  章玥得到嫂子的附和,更囂張了:「沒錯沒錯,日後就算汐兒成婚,也在章家舉辦,氣不死他。」

  不過她又想起一事:「裴家那傻子也去了?」

  胡婆子忙回:「這倒是不曾。蹄子是獨自前去的。」

  章玥冷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