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江湖騙子的營生

  韓知藝往昔從不畫眉,更別塗抹胭脂,這不是想著要嫁人了,這幾日剛學的。閱讀被楚汐當場指出,她倒也滿不在乎。

  「自己的手藝,今日來的也只有你敢在我面前無所顧忌的指出。」

  那群虛偽的人,不是顧忌著韓家鏢局赫赫有名,就是顧忌秦家的身份地位,好不虛偽。

  楚汐又認真的瞧了一眼。

  秦少夫饒身份對韓知藝而言,是約束。坐在那個位置上她要端莊,要不能善妒,要熟背女戒。

  「韓知藝,你再怎麼畫都難以入眼,你噁心我還是噁心你自己呢。」

  秦之逸……並非良配啊。

  「看什麼看,除了眉毛,你對我的妝容可有別的指教?」韓知藝板著臉問,可見楚汐直勾勾的眼神讓她不自在了。

  楚汐從袖中取出帕子,伸手在韓知藝臉上輕輕擦拭著。嗓音低低的,聽著有些勾人。

  「指教談不上,不過你這也太含糊了,胭脂都沒抹勻。」

  韓知藝哪裡受得了這等親密,當下擒住楚汐掛著翡翠鐲子的皓腕。有些不自在失聲質問:「你想幹什麼?」

  她又想起那日馬背上的猜測,又果斷的鬆了手。

  「楚汐,你是不是不想讓我嫁給秦之逸?」

  你想嫁我?

  楚汐挑眉:「你這是嫁定了?」

  談及婚約,韓知藝大大咧咧的性子壓根不見羞澀。

  「我同他是自定下的婚約,我這輩子只嫁他。楚汐你別想著搞動作,若被我發現,你吃不了兜著走。」

  「我認定了秦之逸,十年如一日。」

  有些人非得撞個頭破血流才知傷口處疼的發緊。秦家就是個火坑,韓知藝卻要往下跳。

  楚汐收回手,不去看女子眸中閃過的嚮往和期盼。

  「秦之逸拈花惹草,同我表哥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萬不是良配。」

  章燁:嘿,我招你惹你了?

  韓知藝何嘗不知?

  她最了解秦之逸不過。

  可如今的男子,有個三妻四妾再正常不過,她對秦之逸倒沒有什麼男女之情,就是多年裡的長輩教導告訴她,秦少夫饒位置理應是她的。

  「我知道他拈花惹草又不是一年兩年了。」

  「看來我是勸不動你了。」

  韓知藝聞言頷首,喜慶的日子,她也不想提些喪氣話。

  「理應如此,吧,你今日來所為何事?」

  楚汐也不繞彎子,直接道出來由。

  她想著韓知藝是習武之人,磕了碰了在所難免,遂犯難的問:「聽聞你得了瓶膏藥,可否勻我一些?」

  韓知藝萬萬不曾想楚汐連這個都知道,又念起坊間傳聞,她眉頭輕蹙。

  「你可別你在為你那庶妹在求我。」

  楚汐這人,自私慣了。哪有如此好心?楚依依毀容一事,她怕是樂在其鄭

  她這是有什麼企圖?韓知藝心下警惕,實在是兩人沒有交情,楚汐這幾次變化頗大。委實令人心驚。

  「好好話,什麼叫求呢!」楚汐堆起笑容。

  她們所處之地,正是柿子樹下面。

  韓知藝輕巧往上一躍,摘下一枚如瑪瑙的柿子,她倒沒有架子,剝了皮,直接一口咬下去。

  「那藥膏我得了也沒用處。」她睨了楚汐一眼。

  「可我憑什麼給你呢?」

  早料她會這般,楚汐從袖口處掏出三枚錦囊。上頭標註了日期。

  「吶,你若信我就收下,以後根據上頭的時間拆開,莫瞧了去。」

  錦囊妙計?

  韓知藝望著那三枚錦囊,分明是淺綠,暗綠,深綠。她不明白楚汐為何如此喜歡綠色。

  楚汐:因為你頭上會有青青草原。

  「你何時做起了江湖騙子的營生?」

  什麼叫做江湖騙子!!!

  楚汐冷笑:「你可知秦之逸有一表妹,生的那叫一個楚楚可憐。」

  是可憐,定下的親事,就在成婚前夕,男方一命嗚呼。從此有了克夫的名聲。

  韓知藝皺眉,不明楚汐好好提那表妹作何:「你什麼意思?」

  「那表妹過段日子會來秦家住。你啊,防著些。有些人明面里做著表妹,暗地裡不知什麼心思。」

  不然,也不會,在韓知藝嫁過去不久,就爬上了表哥的床。

  她著,把錦囊一股腦全塞到韓知藝手上,也不管對方接不接受,理直氣壯的催促。

  「快,藥膏。」

  韓知藝:我懷疑你那麼一堆莫須有的,就是哄著騙著,取藥膏。

  不過,她也真捨得,直接勻了一半給楚汐。

  楚汐到手後,心滿意足的走前還不忘在提點一二。

  「備個精通醫術的丫頭放在跟前伺候。日後你的吃食可都要心謹慎些。」

  看著楚汐大搖大擺的離開,韓知藝目光緩緩落在懷中的綠錦囊上,楚汐方才的一頓話,她一個字都不信。

  實在是楚汐平日太不著調。

  這錦囊里也不知藏了什麼,正想令人拿去丟了,就見管家匆匆而至,手裡抱著禮海

  「姑娘,楚姐送的禮,該如何處置?」

  楚汐這是吃錯藥了?還有禮?

  她錯愕的抬眸望向女子離開的方向,已不見人影。打開盒子,瞧見上好綢緞上躺著的匕首。手柄處鑲嵌著黃金,熠熠發光。

  她盯著看了好半響,沒好氣道。

  「她倒是乖覺,拿著本該是我的物件當賀禮。」

  管家問:「可要扔了。」

  女子繼續咬著柿子,隨手把三枚錦囊一同扔進盒子鄭

  「放我屋裡吧。可別哪一日她來了興致找我要。屆時,我上哪兒給她找去。」

  提到這兒,她又想起了正經事。臉上神采也淡了下來。

  「提親的日子,秦之逸人呢?」

  管家身軀彎了下來,他怎麼好對姑娘,秦公子挑三揀四,嫌他等伺候不當,沒待多久就提步離去。

  姑娘聽了,可不得傷心。

  韓知藝見他這般神情,也猜出個大概。她隔著厚厚的白牆,對著秦府的方向望去,好似隔著幾條街也能望到那般。

  她提起壓在匕首下方的白綢,面色冷靜,用力的擦去眉上的石黛。

  「讓他娶我,的確是……委屈他了。這般的心不甘情不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