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得一頭霧水,唯有花不晚和齊瀾遠聽得明白。
齊瀾遠神色驚恐心虛,花不晚則驚詫佩服。
《縱嬌寵》中,提過這個南姑娘,她是某次齊瀾遠被叢嬌嬌拒絕他的表白後,醉酒之下遇到的女子,這女子得知他的身份後,便趁他酒醉,兩人滾了床單。
齊瀾遠醒來後雖然自責憤怒,但木已成舟。
齊國公府這樣的門第,絕不會讓一個平民女子入門做正妻,得了齊瀾遠承諾,娶妻後會納她入府為妾,兩方意願下,她就當了齊瀾遠見不得光的外室。
也因此,齊瀾遠這沒擔當的男人,瞞著叢嬌嬌這件事,一邊無恥享受南姑娘的溫柔鄉,一邊為了彌補自己的負罪感,對白月光叢嬌嬌的要求,更加沒底線地照做。
可是叢嬌嬌對他只有利用,無半分情意,就算知道這件事也不會在乎,只會想著借這件事,更加過分、充分利用齊瀾遠。
花不晚與花不寒相視一眼,從彼此眼神中,莫名就彼此心意相通了。
姐姐這聰明勁兒,跟那個沒心眼的大哥,真不像親兄妹。
「說得什麼亂七八糟的?不是要報官嗎?瀾遠,趕緊去請府尹過來!」
宰相剛要發話,便被夫人按了胳膊暗示。
她自己的女兒,自己知道。
敢在相府沒商量好退婚之策時,便獨自一人上門退婚,此時場面,也絲毫不慌亂,定是早有應對之策。
看她與妹妹似是有默契,說不定這事,還是兩姐妹共謀的。
「國公爺都發話了,齊三公子還不趕緊去呀?哦對了,把那位南姑娘也順道請過來吧,今日這事兒,總得所有相關人都在場,才能公允處理啊!」
在齊瀾遠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花不寒淺笑上前,走到花不晚身側,接著她的話道:「接南姑娘這事倒不用勞煩齊三公子,在國公爺上門時,我便已經命人去請了,估計也快到了。」
姐姐未雨綢繆,料事諸葛啊!
蕭晝目光一掃,這性情迥異的姐妹倆相視一笑,兩張嬌艷的面容中,竟透著相似的狡黠。
「什麼南姑娘!今日判的是你宰相家無故退婚之事,扯了旁人是想混淆視聽嗎?瀾遠,還不快去!」
齊國公老當益壯,聲音洪亮,將茶几拍得邦邦響。
齊瀾遠眼皮直跳,冷汗直流。
他家門風極嚴,外室這種有辱門風的事,根本不敢跟家裡說。
怎麼辦?怎麼辦?
齊瀾遠將目光投向花不寒,神色中有憤怒有慌亂有埋怨,略帶威脅的眼神,似是還想讓花不寒來給他平息收場。
這種慫包蠢貨,別說女主,連女配都看不上!
「去外面看看,南姑娘到了沒?」
花不寒給丫鬟一說,齊瀾遠驚慌地瞪眼,本能出聲阻止:「不能讓她進來!」
一嗓子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齊國公也不是蠢人,這下看出問題了,沉聲道:「瀾遠,這南姑娘你認識?她是誰?為什麼不能讓她進來?!」
齊瀾遠垂頭吞吞吐吐,不敢看齊國公。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問題了,宰相夫人扯著宰相坐了下來,終於拿回了主人家的從容氣度,好好看戲。
「兒啊,你說話啊!宰相府無故退婚,無理在先,這對我們國公府是奇恥大辱,今日必須要他們給個說法,否則,便真要告到天子面前喊冤去!什麼南姑娘北姑娘的算什麼身份,還能讓我們國公府低頭嗎!」
「對啊,三哥,咱們國公府怕什麼,定要讓宰相府好看!」
母女倆一左一右拉著齊瀾遠的胳膊,齊瀾遠卻神色越發驚慌,含糊推搡道:「今日花二小姐回門,鬧出去別人還覺得我們國公府無禮,我們還是先、先回去吧,這事改日、改日再說……」
喲呵,還拿我回門的事,給你的不要臉做遮羞布,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別啊!雖然是我回門,但退婚這麼大的事,國公爺都來了,當然要把退婚的事說清楚,不然豈不是讓國公爺白跑一趟,傳出去,別人該說我們相府,不敬重國公爺了!爹爹你說是吧?」
雖然不知道他這兩個女兒打的什麼主意,但看齊瀾遠心虛理虧的樣子,宰相配合地點了點頭。
「齊國公,你我兩家不用在乎這點小事,眼下重中之重,還是要將退婚一事說清楚,免得鬧了什麼誤會,傷了兩家情面。」
「既然宰相也這麼說了,瀾遠,你還有什麼好顧慮的,還不快說!」
齊瀾遠嘴唇抖吧抖,冷汗不停。
花不晚看得好笑,故意添了一把火。
「既然齊三公子不知道如何開口,便交給南姑娘來說吧,喏,人這不正進來了嗎?」
齊瀾遠一聽,嚇得腳軟,都不敢回頭看一眼,立馬雙膝朝齊國公一跪。
「爺爺,那夜我醉酒,她趁我醉倒不清醒,跟我……然後一直糾纏我不放,我沒辦法,只能將她……收做外室……我是國公三公子,這一定是她故意設局害我的,想嫁入我們國公府的大門!這不是我的錯啊!爺爺,我也是受害的!」
詐一下的,他就自爆了,還把自己說成受害者,真是人渣啊!
就算是別人設計的,但你中計,到底也占了人家便宜,毀了女子清白,此後讓人做了外室,溫柔鄉滾了不知多少次了,這也是別人設計你的?
花不晚毫不掩飾的鄙夷,轉頭看了眼蕭晝,目光帶了比較的意味,把蕭晝看得一愣。
嗯,這狗男人除了想殺我之外,性情和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比這渣男強千百倍。
哎等等,想殺我這一點,就已經是最大的問題了吧?
花不晚突然皺眉,一副惆悵哀嘆的樣子,蕭晝看不明白她的腦迴路,只能轉移視線,繼續看戲。
本是一室寂靜,都在等齊國公的反應,他半晌才不可置信問道:「你、你剛才說什麼?」
「我是被她設計陷害的,我真的、真的是啊……」
齊瀾遠還沒說完,就被齊國公一腳踹肩,後仰倒地。
緊接著,齊國公上前扯著他領子,抬手就是幾巴掌。
七十多歲拿筆桿子的老者,要多憤怒才能幾巴掌將人臉都打腫,可見他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打得好!這種人渣就是欠收拾!
花不晚眉眼彎彎,幸災樂禍地拍手,被眼疾手快的蕭晝一巴掌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