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 花不晚暴風哭泣

  有人在千帆樓買兇要殺自己,而千帆樓又在此時,以長生來試探花不晚,是想試探出什麼呢?

  蕭晝皺眉沉思,總覺得千帆樓跟他夫婦二人突然扯上關係,這兩件事中,或許有什麼聯繫。

  「世子,良姜傳回的消息。」

  蕭晝接過紙條,打開一看,上面沾了點血跡,只寫了一個字——

  令。

  字確實是良姜的字。

  看來以良姜身形無蹤的本事,雖然查到了綁架花不晚幕後之人,卻也受傷打草驚蛇了。

  雖然受傷,應當是逃脫了,沒回來應當是躲起來療傷,以防被對方順藤摸瓜,查到景安王府。

  整個雲京,姓令之人,只有一個。

  「此前他既敘舊,我便再見一見這位,陌生故人。」

  飛垣看了紙條上的字,半晌明白蕭晝這話的意思,立即抱拳領命。

  「屬下今夜就去同風清院。」

  畢竟雙方身份敏感,太過張揚,萬一引來天家注意就麻煩了。

  飛垣離去,蕭晝揉了揉眉心。

  前陣子終於得了消息,聽說三百里外的綿關鎮,好像出現過類似畫像中的女子,蕭晝才決定親自走一趟。

  沒想到在當地尋了兩日,也不見蹤影,或許只是誤報,又或許,真有這女子在這裡出現過,只是悄然離開了。

  紙條銷毀後,蕭晝起身,往照霄院而去。

  葉修棠被劫走的事,還是要問清楚的。

  只是剛走到院子附近,就聽到一聲鞭子抽響的聲音。

  「我吊了你一天一夜了,世子回來了又怎樣?就算他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我照樣敢當著他的面,抽你!」

  花不晚悠哉哉又惡狠狠的聲音,清晰傳出。

  剛走到院門口,要踏入的蕭晝,腳步頓了一下。

  他這夫人,好像正在生氣,他來的是不是不是時候?

  壽命:7969天、7968天……

  花不晚喝了口茶,突然噴了出來。

  抬眼一看,她那貌賽潘安的夫君,正站在院門口。

  剛好站在壽命起征點的距離,不走也不進來,一直耗著讓自己折壽。

  臥槽,狗男人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折壽的秘密,被他知道了?

  四目相對的一瞬,這對離心夫婦都各自想了很多。

  「夫君!」

  花不晚先發制人,甩著小手絹朝蕭晝奔過去,抱著他胳膊,眼眶微紅,一副委屈的模樣。

  壽命:7965天。

  「夫君,你的馬仔天天想著花樣要弄死我,這日子沒法過了!與其這樣日日擔驚受怕,防著他哪天就趁機抹了我脖子,還不如我們趁早散夥和離算了,我回我的花相府,你重新娶個合乎你家馬仔心意的世子妃……」

  馬仔……

  雖然聽不懂,但看到她伸手指控的戎寒,又好像懂是什麼意思了。

  這話要說是氣話試探也算,但確實也是花不晚早就想過的一條出路。

  要是能和離回相府,就算殺不了蕭晝,至少花不晚日常折壽的指標,就能省去,累積下來也是一筆不小的壽命呢。

  算盤打得挺好,突然感覺手腕一疼,卻是被蕭晝用力抓緊了。

  抬眼一看,蕭晝神色都帶著冷意,盯著花不晚的目光,平靜中竟有一絲滲人。

  「和離,不可能。」

  我說了那麼多,你就五個字做結論了?

  「夫君,這事其實可以談哎……」

  話沒說完,蕭晝轉頭,拖著花不晚,朝樹下石桌走去。

  到了石桌前,用力一扯,花不晚慣性下,一腳踢在石凳上,慘叫出聲,蕭晝聞聲趕緊鬆手。

  「嘶疼死……蕭晝,你是故意的吧?你們主僕倆,就是這麼欺負我這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是吧?!疼死我了!我這是做了什麼孽啊!丈夫不體貼、不疼愛就算了,還搞家暴!嗚嗚嗚……連馬仔也要欺負我,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兒嫁過來的,憑什麼要被這麼對待……」

  花不晚抱著腳,眼淚吧嗒吧嗒掉,一開始只是疼,演戲罵一罵發泄,可說著說著,越發覺得自己委屈,想想從嫁給蕭晝後,綁架、受傷、生病,輪番折騰,要不是自己夠頑強,有點小聰明,早死好幾回了。

  這一想,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蕭晝,怨憤更深,哭得那叫一個真情實感。

  以往花不晚演戲,也有假哭的時候,可卻不似這次,哭得讓蕭晝心慌、愧疚、心疼。

  眾人也是第一次見花不晚這個樣子,所有人心中,花不晚該是貪財好、色又沒心沒肺的,卻原來世子妃也是個弱女子,也有脆弱的時候。

  如此一來,連眾人都慌了神。

  蕭晝手抬了兩下,竟不知道該放哪裡,最後小心翼翼放到花不晚手上,卻被她用力拍開,瞪著蕭晝的目光,憤怒與眼淚一同流淌。

  「走、走開!不要你、你假、假惺惺!」

  花不晚說話都打起了哭嗝,蕭晝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拉扯著一樣疼,見她抱著腳不放,蕭晝聲音放緩,蹲了身子,一邊哄著道歉,一邊試探再次伸手。

  「我不是故意的,都是我的錯,你可以生我的氣,但你讓我看看傷勢吧,就看一下……」

  蕭晝盛世美顏,在溫柔buff加持下,對花不晚產生了強烈硬控效果。

  花不晚被迷惑的一瞬,腳就被他扒拉到腿上,蕭晝一句「都出去」,所有人都趕緊出了院子,唯有被掛在樹上的戎寒,因為姿勢與朝向緣故,用力側頭,也只能看到兩人的背影。

  蕭晝小心脫下鞋子,正要脫襪子,花不晚疼得臉一抽,照著蕭晝肩膀就是一拳。

  「疼!蕭晝我疼!!!」

  「抱歉。」

  被錘的人,還一臉歉意,真誠道歉,倒顯得花不晚自己是壞人似的。

  襪子總算被小心翼翼脫下,白嫩腳丫子倒是挺符合,花不晚養尊處優的米蟲身份,就是大拇指發紅得厲害,甲溝撞得隱隱浸血,好在沒真的流血。

  竹嬉倒是機靈,送了藥品過來,便悄然退到一邊,盯著戎寒,兩人大眼瞪小眼。

  花不晚看著蕭晝給自己擦藥,心有些動搖。

  這折壽夫君長這麼好看,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盛世美顏,換誰誰不喜歡啊,關鍵這男人還這麼純情,好像真的沒談過戀愛,沒有過女人,要不是我定力好,早霸王硬上弓了……

  可惜了,就要被千帆樓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