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吃瓜群眾的眼神和神情,花不晚太熟悉了。
看來蕭晝真的瘋了。
「看什麼看,沒見過夫妻打啵啊!再看,我挖你們眼睛!」
花不晚惡狠狠瞪那些宮人,頓時吃瓜的目光消失一大半。
門口站著跟花不寒說話的洛懷雲,驚詫之餘還沒忘記抬手擋住眼睛。
「光天化日,這兩人怎麼……花大姐姐,你這妹妹也不害臊啊!」
向來淡然處事的花不寒,也看得愣神,隨即側了身背對他們,一抹緋色悄然上臉。
到底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再是沉穩也還是有少女嬌羞與矜持。
蕭晝也覺得自己瘋了。
可是方才觸及雙唇的柔軟溫暖,還是讓他嘴角差點壓不住。
花不晚唇有點痛,但並沒破皮流血,蕭晝這愣頭青,剛才那根本不算吻,就是飛快地貼唇,輕輕咬了一下而已。
等花不晚恢復常態,轉頭看蕭晝,卻見他偏過頭去,根本不看這邊。
耳朵紅得滴血,坐姿僵硬板直,可以看出他正全身緊繃。
還以為蕭晝是走的霸總風,沒想到竟然是真沒碰過女人的純情世子。
花不晚忍笑,十指相扣的手顛了顛,立馬察覺到蕭晝手指都僵硬了。
「嬌夫文學」四個字,突然灌進腦袋,花不晚用力甩了甩頭。
看了太多小破文了,差點串戲。
但自己這夫君,長這麼好看,還這麼純情,怎麼想都是花不晚占了便宜。
這便宜不占白不占!
行動派的花不晚傾身過去,飛快又響亮地在蕭晝臉上嘬了一口。
聲音響亮到,門外在場所有人都能聽到。
「瘋了瘋了,這夫妻倆是瘋了!如此不知羞,要是被皇后娘娘看到……」
洛懷雲依舊捂著眼睛,可指間縫隙卻足以讓她看清楚,口中如此說著,面卻緋紅一片,有點掩耳盜鈴那味兒。
「咳咳!所有人聽好了啊!我家夫君臉皮薄,今日這看到的事情,不許說出去!我要是聽到半點風言風語,我定要請皇后娘娘將碎嘴子杖刑逐出宮去!」
滿臉通紅的蕭晝:「……」
對,我不僅臉皮薄,現在僅剩的一點臉皮,也被你按在地上摩擦了!
「夫君,你別擔心,我都交代清楚了。夫君,你臉怎麼這麼紅?是不是落水生病了?夫君你看著我呀,你怎麼不看我?夫君?夫君?夫君……」
花不晚眉眼皆笑,不停扒拉蕭晝。
蕭晝明知她是故意逗他,可此時心緒,又真的羞赧非常,更不敢看花不晚那張明媚的笑臉。
兩人這邊打鬧,在花不寒都快看不下去,準備過來幫自己妹夫一把時,房門驟然打開。
皇后一步走了出來。
眾人趕緊行禮。
皇后看起來心情不太好,但也不是生氣。
方才在房間裡,模糊聽到外面動靜,雖然沒聽清說了什麼,但很明顯是花不寒的聲音。
本想問兩句,可想到方才聽說的事情,皇后突然沒了八卦的心思,說了兩句話便帶著浩蕩隊伍離去。
顧明舟神色如常,帶著公式化的微笑,朝蕭晝走來。
「蕭世子與夫君,果真是恩愛非常,改日若得空,世子可來我東宮坐坐,屆時還請世子妃放心,我定不會再請舞姬伺候世子夜宿。」
蕭晝雖臉還帶著一絲紅暈,但神色姿態已經恢復往常,聞言雖有戲謔調侃之意,卻還是禮貌行了一禮。
花不晚後撤了半步,借著蕭晝身子擋住自己大半身體,朝顧明舟假笑。
「多謝太子殿下如此考慮周全。只是夫君與臣婦同心,夫君的事,便不勞煩殿下憂心了,畢竟殿下如今未婚,又是身體強健的年紀,東宮多些貌美舞姬、歌姬排解寂寞,也是常事。」
顧明舟:「……」
這分明是在說他孤家寡人,沒老婆,空虛寂寞,舞姬歌姬都是洩慾用的,還說什麼常事,說得他像個貪戀情、欲的廢物太子一樣。
「殿下,內子落水又受了傷,身心俱疲,一時口誤,說了糊塗話,還請殿下見諒。」
蕭晝側移半步,將花不晚完全擋在身後,雖是跟顧明舟恭敬行禮,態度卻不卑不亢。
這話也有提醒顧明舟的意思。
不管湖心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與花不晚夫婦二人,救他是眾人所見的事實,花不晚的傷也是上來後眾人都看到的。
她就算此時說了兩句沖話頂撞調侃,你也不能不顧及這救命恩情和天家的體面,與她為難。
「咳咳,殿下,臣女的絲帕,多謝殿下了。」
花不寒柔柔弱弱地走過來,淺淺道謝,卻同樣話裡有話。
蕭晝垂眸,再抬眼已恢復往日神色。
「今日是水燈宴,宮裡也難得如此熱鬧,諸位可要好好玩耍。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顧明舟轉身離去的身影,花不寒走來,戳了下花不晚的眉心。
「他可是當朝太子,你就算再噁心他,也不該如此直言得罪。太子氣量狹小,今日,你給他難堪,他定會記上心的。」
我也擔心被男主記上心啊,可那不是忍不了一點了嘛!
要是以後他登基為帝,相府都保不住自己了……
「害怕了吧?索性這也不是化解不了的大事,以後你少惹他就是了。」
蕭晝沉眸,若這點小事也無容人之量,顧明舟這太子也沒前途了。
幾人進了暖閣,杜老二正憂心地抓著江南月詢問。
幾人這才聽明白是怎麼回事。
杜清清此前中過毒,雖然解了毒,但她本就身體孱弱,加之中毒日久,損傷了身體,讓她身體日後很難有孕。
天家重子嗣,她這情況,斷不可能成為太子妃的,皇后的打算就落空了。
江南月與花不晚、杜清清串通一氣,這會兒總算沒掉鏈子,只是告訴杜老二,她會盡其所能,給杜清清調養身子。
花不晚拉了杜清清的手,一副安慰的模樣,趁機在她耳畔說了幾句話,杜清清微微點頭。
杜清清也是明白人,她身體狀況的消息,不久定會被有心人散播,日後她的婚事會艱難非常。
哪家都不願娶一個不能生育的女子,哪怕她是平樂侯府家的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