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策!」
他斜睨著她。
「還敢直呼恩師名諱?」
陸玄玄左右上下掙扎,可惜他抱的太牢根本下不去。
再一看他,那眼神好像在說,如果不服個軟別想下去。
陸玄玄堂堂醫仙,怎會受人掣肘?
她摸上他臉頰,大拇指和食指一用力,捏了起來!
蕭元策原本霸道的臉頓時被捏成包子,陸玄玄看得十分滿意。
「放我下來!」
「你先放手!」
「你先放我下來我就放手!」
「你先放手我就放你下來!」
敵不動我不動!
「……那就看你體力好不好了!」
抱著個大活人總有累的時候,況且臉蛋還被揪著。
蕭元策就算是被她捏成包子也是個霸道包子。
陸玄玄這麼輕,他抱著三天三夜都不會累!
二人正僵持不下,外面常興回來復命,一推門。
「殿下,都安排好……了。」
一腳進門見著此情此景恨不能自斷雙腿,另一隻腳馬上跟上,將自己轉個圈溜出門去,還不忘從外面關上。
陸玄玄終於鬆開了蕭元策的臉。
蕭元策也把她穩穩放在地上。
她抬頭看他,臉已經被掐紅了,還有點可愛。
她捂嘴偷笑,被他看個正著。
「明日辰時,遲了不許吃午飯。」
蕭元策摸了自己發麻的臉頰背過身,不自覺嘴角上揚,這一下才察覺,臉頰被這丫頭捏的發酸。
下手真夠狠的。
陸玄玄也不知道自己為啥,總是嘴上一百個不願意,但又格外聽他的話,說到御書房就到御書房。
蕭元策也沒叫她做別的,寫寫字看看書、畫畫下棋,也不用像在學堂上的時候一樣偷偷吃蕭玉珩給的糕點,攝政王大人一早便叫常興備下,隨時可以吃,管夠兒。
她過得舒服,只是苦了另外兩人。
蕭玉珩無心聽講,時不時盯著那個空位置發呆;赫連虎再也沒進去過皇宮私塾,那一片外牆都被禁軍圍個水泄不通。
蕭元策十分滿意。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到了陸應麟回京的時候,他提前寫了家書告訴裴熙寧,家人們都無比高興,尤其是蕭玉楨。
夫妻一別十年,她也從一個懵懂少女熬成小媳婦,這些年陸應麟時不時寫家書回來訴說在越州的日子,他很忙,每日都處理許多事物,那邊風土人情與京城不同,也鬧了不少笑話,他都一一講給她聽。
日子沒有想像中那麼難熬,婆母和姑姐妹都經常去找她,生怕她一個人難受,如今終於要熬出頭了。
心裡高興自己夫君終於要回來,卻又不知如何面對。
他們只是假夫妻。
陸應麟行了數月,路程終於結束,馬車來在京城腳下,他到家了。
迫不及待趕奔陸府,他知道蕭玉楨在等他。
雖說不是真夫妻,但每每他疲憊不堪之時,想到家中有個人在等,心裡便暖暖的。
在越州他三五不時便寫封家書回來,除了是怕她一個人寂寞,其實也存著自己的小心思,怕她真的耐不住找個面首。
如今也不知找沒找。
臨到家門口他深吸一口氣,若是她真的找了面首也不能怪她,尋常夫妻分離數月都受不了,這是十年啊!哪個女子經得起如此蹉跎?
她該找的!
陸應麟馬車穿過小巷,眼看見自家大門,朱漆金釘,好不氣派,忽地巷子口奔進來一個人影,直直地撞上馬車!劇烈一晃,他差點從窗上栽下來。
「怎麼回事?」
還沒緩過神兒來,又跑進兩個人,這回他看清是兩個人高馬大的男子,滿臉通紅似是喝醉了酒,一邊跑過來一邊淫笑。
「小娘子別跑啊!陪爺玩玩。」
兩個往方才那人影去處追,直將一女子堵在牆上,她掙脫不了,只能苦苦哀求。
「求求你們了,放過我吧!」
「放過你?你長得這麼好看,叫我們怎麼放過你啊?哈哈哈哈。」
竟敢在陸府門口行不軌之事!
陸應麟朝車夫使個眼色,下來馬車朝那兩個壯漢走去。
「住手!」
兩個回頭看他。
「你誰呀?敢壞老子的好事兒?」
陸應麟一身正氣。
「我乃朝廷命官,你們放了這位姑娘,速速離去,否則一會便要禁軍來抓人。」
「嚇唬三歲小兒呢?」
其中一個壯漢晃悠悠朝他走來,抬手便打!
陸應麟不會武功,這一拳整打在左邊眼睛上,立刻烏青一片。
還好家門口就在眼前,車夫早就過去找了看門小廝,自家主子被打,幾人一窩蜂朝巷子湧來,那兩個壯漢眼見他們人多勢眾,這才戀戀不捨在那女子身上流連幾眼,悻悻離去。
陸應麟捂住被打的眼眶心裡念叨倒霉,這還沒進家門就掛了彩,真是不吉利。
牆角的女子朝他行禮。
「多謝恩人救命!」
她這禮行的板板正正,像是刻意有人教過,與身上粗布麻衣很是不符,像個落難的千金。
陸應麟看她時,卻覺得有些眼熟。
「你是?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還能是誰呢?自然是在此處徘徊已久,處心積慮想靠近他的岳仙兒。
她等的好苦啊。
岳仙兒抬頭看他,鼻子一酸。
昔日那玉樹臨風的少年郎,在越州苦寒之地十年,如今終於回來了,他眼中仍舊如當年那般清澈乾淨。
是她動心的人。
「陸公子……」
陸應麟一愣。
「你認得我?」
眼看她竟然落淚,他更好奇她是誰了,可她一抬袖子擋住臉低下頭。
「不認得,不認得,從未見過,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說完便要離去。
陸應麟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明明就認得,為何要裝作不認得?你到底是誰?」
岳仙兒知道他上鉤,心裡歡喜,是往巷子外面走的,卻故意腳下踩空,只聽見細微的「咔嚓」聲,她栽倒在地,痛苦地捂住腳踝。
陸應麟追到近前。
「你受傷了?我叫人送你回去吧,你住在哪?」
岳仙兒低著頭默默流淚。
「我死了丈夫,沒有家了。」
這會兒她雙手揉著腳踝,沒擋臉,陸應麟才能看幾眼真容,因著是女子,他也不好多看,只是想分辨出是不是認識她。
這一看,忽地想起,那一年他從書院回家與好友們吃酒,抵不過他們起鬨喝多,被小廝帶到了花月館門口,當時有個小娘子在那迎他,驚鴻一瞥。
「你是……岳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