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震驚過後,立刻吩咐:「你們都下去吧。」
陸香香震驚。
都這個節骨眼兒上了,皇后還讓她下去?不趕緊戳穿陸應麟,好讓他們全家身敗名裂嗎?
這可是個絕佳機會!她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陸香香發了狠,一腳踩在陸應麟腳上將人撞開,直接進了屏風後頭。
打眼一看床上竟然不是陸薇薇!
「公主?怎麼是公主殿下?這……這……」她回頭看陸應麟,「好個登徒子!你竟然敢玷污大虞公主!娘娘,陸應麟得是死罪!您得將他全家抄斬才能解恨啊!」
「啪!」
突然,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偏殿,皇后已是忍無可忍,扇了陸香香一巴掌!
「污衊大虞公主,我看是你不想要腦袋了!」
陸香香這才是一愣。
蕭玉楨是皇后親生女兒,這種事發生在她身上,皇后怎麼可能承認!自己一時心急竟然撞在刀口上!
皇后此時定是殺了她的心都有了,沒想到誣陷姐弟二人通姦不成,竟然害自己差點丟腦袋!
陸香香直接跪地,「娘娘恕罪!臣妾一時情急口不擇言!公主殿下定然冰清玉潔!」
她抬頭看一眼陸應麟,「可是,這登徒子意圖玷污我大虞明珠,乃是我們親眼所見,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陸應麟捏緊了拳頭,「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皇后看著陸應麟,方才他為了保護公主挺身而出攔著眾人,是個有心的,女兒衣衫完好,他也確實什麼都沒做。
今日之事本就是她與陸香香計劃要害人家姐姐,反而差點害了自己女兒,她不敢想……
若方才在這裡的真是徐大人,那女兒的清白可還保得住?
可陸應麟被撞見跟公主在一處是事實!一國公主的名聲不能就這麼毀了!
此事也需保密,可看著陸香香,她心裡沒底。
與小人合謀無異於與虎謀皮。
皇后此時萬分後悔,對陸香香也冷起臉來,「今日陸貴人陪著本宮,也乏了,回去歇著吧。」
皇后態度已經很明顯,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陸香香若是再不識趣,只怕她為了自己女兒的名聲做出什麼事來,只得應道:「臣妾告退。」
她卻並未回自己的住處,而是悄咪咪奔著大殿,在門口偷看赫連虎,確認他還沒走,她往宮門處去,找到他的馬車,魅惑了車夫後,竟入內坐著了。
一會赫連虎回來,便給他個驚喜!
陸香香走後,宮人們全都識趣地退到殿外守著,他們都跟了皇后多年,是心腹,絕不會將今晚之事外傳。
皇后回頭看著陸應麟,「你可知罪?」
陸應麟心下瞭然。
回頭看看自己那睡得不安穩的「兄弟」,心說你可要把我害死了!他此刻本就避嫌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同皇后說兩人認識?若她知曉公主女扮男裝數次到陸府赴宴,那豈不是火上澆油!
為了公主名聲,他不管是有罪沒罪,都得認了。
陸應麟蹙著眉,慢慢跪下,「臣知罪。」
皇后心裡苦。
大虞的公主素來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要麼和親、要麼下嫁給重臣,身在皇家,這是必然的使命。
陸應麟是陛下器重之人,日後有望繼承裴奉和賀暄的衣缽,成為像周太師那般兩朝宰輔的人物,也算是駙馬備選……若是能以此保住清白……
可真是便宜這小子了!
「你可願娶她?」
陸應麟有些發懵,他都做好為兄弟下獄坐牢的準備,她母親問他要不要娶?他們倆是好兄弟!怎麼可能成婚呢?
「我,臣……臣恐誤了公主殿下……」
他是真心怕,還記得之前蕭玉楨說,大虞公主要麼和親要麼籠絡重臣,日後說不定陛下將她賜婚,當時她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定然是不願意的。
況且她性子灑脫,怎麼會甘心嫁做人婦?
他也斷然不願她受那等委屈。
皇后聽著他的話,卻是氣得狠了!
上趕著問你要不要娶公主,你竟然拒絕!那可是大虞最尊貴的女孩!
不識抬舉!太不識抬舉了!
「來人,陸應麟冒犯公主,將他打入大牢。」
門口幾個宮人便入內來拉扯,陸應麟一使勁兒掙脫了他們。
「我自己走!」
他回頭又看了一眼蕭玉楨,心說兄弟盡力了,你以後可要爭氣,找個自己喜歡的男人嫁!
這邊陸應麟被關進大牢,那邊陸薇薇也上馬離了皇宮,她藝高人膽大,想抄近路快些到家,說不定能趕上賞月。
卻到了一處小巷子內,忽地感覺渾身無力,頭暈目眩。
「怎麼回事?明明沒有飲酒。」
她仔細回想,宮宴一切正常,她又離得陛下和肅王那麼近,相信不會有人敢動手腳的。
身子越發的軟,她坐在馬背上有些吃力地提著韁繩。
不對!就算是喝多了酒也只會頭暈而已,怎麼可能身子發軟?這根本就是被下了軟筋散的症狀!
是誰要害她,又是什麼時候的事?
她仔細回想,當時與陛下辭別,出來大殿便被一宮人撞到,弄髒了衣裙,她便去偏殿清理,和公主在殿內呆了盞茶功夫,那殿中有股異香,莫非是如此中的招兒?
這便想通,原來是那宮人故意撞的她,之後又在偏殿中點燃了含有軟筋散的薰香,她才中招兒了!
那公主殿下此時豈不是!
她一屆習武之人尚且如此,公主殿下從小金尊玉貴地養大,若是一直待在那,豈不是已經昏睡了!
這是有人要害她,但蕭玉楨無辜當了她的替罪羊!
不行!那可是公主殿下!那是弟弟的好友!她絕不能有事!
陸薇薇火急火燎勒住韁繩想往回趕,身子軟的差點摔在馬背上,等她好不容易調轉馬頭,卻發現巷子口來了幾匹郡馬,馬背上幾人黑衣覆面,目露寒光。
「陸薇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