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元策有種預感,陸玄玄才是他那顆伴星!
來到欽天監,恰巧張國師也在,恭恭敬敬將他請到裡面喝茶。
「殿下如今身強體壯老臣就放心了,哈哈哈。」
蕭元策不動聲色,似是開玩笑般,回了句,「只怕本王馬上便要臥病在床,大虞國運,也要衰落了。」
張國師面露不解。
「殿下這話從何說起?老臣昨晚夜觀天象,您那顆伴星已經入了華蓋局,國之大運即將顯化啊!」
蕭元策抬眸看他,想從他眼裡看出驚慌,或是緊張,但張國師眼裡只有不解。
難道,他並未做過什麼錯事?
「那女娃娃已經夭折了,還談何華蓋局?」
「什麼!!」
張國師激動地起身,震驚中帶著一絲慌張,隨後一路小跑到自己星圖前方站著,手指不斷掐算。
不過盞茶功夫,已是滿頭大汗。
「不可能!絕不可能!華蓋當頭,貴人相助,這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他手指到星圖上指點幾處,說些蕭元策聽不懂的話,急的鬍子都要吹飛了。
「殿下,老臣觀瞧之下,絕無可能發生這種事啊!」
看他神色,倒不像是裝出來騙人的,蕭元策登時心中也有了數。
若張國師所言非虛,那便只有一個可能——陸玄玄才是真正與自己八字相合,關乎國運的女娃娃!
蕭元策不願再嚇唬張國師,直接問道,「周家女娃的生辰是何時?」
「嘉合九年臘月十三壬辰。」
記住這生辰後,他便不再停留,出了欽天監直奔陸府,他要問問裴熙寧,陸玄玄的生辰是何時!
一聽說肅王大駕降臨,陸雲朗急匆匆便過去迎著,卻在廊下看到裴熙寧抱著陸玄玄率先過去了。
他心中不悅,怎麼一個婦道人家,卻比他這個主君還積極?
裴熙寧給蕭元策行禮。
蕭元策接過陸玄玄,朝她問道,「這丫頭是何年何月何時生的?」
裴熙寧不明白他為何問這個,但也知他絕無惡意,便道,「嘉合九年臘月十三壬辰。」
對上了!
蕭元策心頭激動,看著陸玄玄,
「我就說嘛,我命定之人合該是你才對!周太師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找來無辜嬰兒替代你!」
【你說啥?我怎麼聽不懂啊?】
陸玄玄小手想撓撓腦袋瓜兒,卻夠不到,被蕭元策看見,只好幫她撓撓,她朝他手掌位置歪著頭,十分享受。
【嗯,舒坦,使點勁兒啊,沒吃飯嗎?】
蕭元策頓時大力搓搓,覺得懷裡的不是娃娃,分明是只貓!
裴熙寧在腦中捋順了下,這才明白蕭元策的話到底是什麼分量!
原來真正與他八字相合的孩子,是自己女兒!
「殿下,這……這是真的?」
「千真萬確。」
其實冥冥之中,裴熙寧也看得出來,他們倆之間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羈絆,肅王殿下少年豪傑,不是庸碌之輩,身上也定是有什麼吸引著女兒的。
只是……她曾聽祁太妃說過「借命」一事,心裡有些怕。
蕭元策一看便知她所想,安慰道,「裴大娘子莫怕,若真有「借命」一說,怎麼玄玄還活蹦亂跳的,還比別人家的娃娃聰明呢?」
裴熙寧一想,也確實,不僅活蹦亂跳,還皮得很。
「這麼說,「借命」是假的?」
「是。」
蕭元策如今的身子已是一日好過一日,這都是跟陸玄玄煉藥的功勞,並非「借命」,只是當初碰巧,周家娃娃身子弱而已。
如此,裴熙寧才放下心。
陸雲朗站在廊柱後頭,將兩人的話全聽了去,可把一顆心給弄得七上八下!
當初,是他這個親爹記不清女兒的生辰八字,隨便報了個給張國師。
後來怕錯過攀附機會,便又寫一張正確字條,給了張國師的隨從。
卻原來,那隨從是周太師的人!
他拿了陸玄玄的生辰八字,讓周家族中女嬰代替了她!
簡直卑鄙無恥!
陸雲朗氣的心裡直罵。
若不是周太師,他早攀附上肅王了!
虧他還對周家巴結討好,這不是犯賤嗎!他日後斷然不會再替他們說一個字!
不過,現在真相大白,他攀附肅王也不晚!
陸雲朗咧開嘴,一副討好神色就要上前跟蕭元策搭話。
蕭元策餘光瞥見,趕忙抱緊了陸玄玄。
「裴大娘子,實不相瞞,宮中出了大事,周家女娃娃不幸夭折了。」
「竟有此事!」
裴熙寧心裡擰了一下,有些痛,她也抱過許多次周家的女娃娃,又同情她,如今聽聞噩耗,很是難過。
陸玄玄也有些驚到了。
【太突然了,她怎麼死的?】
當著裴熙寧的面,蕭元策不想多說,便道,「我還要趕著同母妃商議她的後事,便不多留了,至於陸玄玄,暫且借我半天可好?」
裴熙寧有些捨不得,但蕭元策這些日子煉藥,都對女兒照顧有加,她是相信他的。
「好,殿下帶她同去吧。」
周家女娃命苦,此番遭了大難,著實可憐,便讓女兒送送她吧。
陸雲朗急急從廊下轉出。
周家那女娃娃夭折了,那豈不是,自家女兒就能名正言順留在宮裡了?!
他一顆心又提了起來,激動萬分,就想來跟蕭元策說上幾句。
可等他走到門口,人早已上了馬車,他撲了個空,提起的心掉了下來,臊眉耷眼地站在那。
裴熙寧最是見不得他那急於攀附的樣子,醜陋至極!
「國公爺回去喝杯水吧,別喘的太快,再把心臟吐出來。」
「裴熙寧你!你!」
他不知該罵什麼好,也不敢罵,母親的話語言猶在耳,他是不敢得罪裴熙寧了。
裴熙寧卻已轉身走了,只給他留了個背影。
……
蕭元策回到宮裡,周家女娃的屍身已經收拾妥當,只等周家來了人接回去。
祁太妃怕衝撞到陸玄玄,沒讓她看,她卻纏著蕭元策要看。
【快去快去,只要她還有一口氣,我能救她!】
蕭元策可不知道寶貝疙瘩還有如此大的本事,只不過……
「你救不了她了,幾個時辰前便沒生息了。」
陸玄玄嘆了口氣。
【你還沒說,她是怎麼死的?】
蕭元策將硬物致死同她說了,又說了陸香香曾跟宮人打聽周家娃娃的事。
陸玄玄一聽,那沒跑了,就是女主害的!
她小拳頭在空中胡亂飛舞。
【太殘忍了!她這是殺我不成,把同樣的方法用到別人身上!真是不擇手段!】
陸玄玄心中對周家娃娃愧疚了幾分,她這也算是替她擋槍,死的冤枉。
【蕭元策,陪我煉藥吧,她就這麼死了,小小的,真是可憐,我想幫幫她,也算是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