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因為太子那個大豬蹄子!」女人不滿地回。Google搜索
裴玄凌濃眉不解地皺了皺,豬蹄和他有什麼干係?
想了好一會,他似乎想起來了,十一弟納側妃當日,蔣良娣就在飯桌上說「男人多是大豬蹄子」。
當時她先是和小姐妹說了悄悄話,解釋了大豬蹄子是什麼意思。
等到同他、老六、老七解釋時,就說豬蹄好吃,大家都喜歡吃,大豬蹄子就是說男人很優秀,很受女子喜歡的意思。
當時女人解釋完,六王妃和七王妃就在那憋笑,他和老六察覺出了端倪,覺得那大豬蹄子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但也沒多問什麼。
也就老七那財迷,早就被她做生意的手段弄昏了頭,居然相信她的鬼話。
「」如今趁著女人說夢話,裴玄凌低聲問了那日沒問出口的話,「何為大豬蹄子?」
女人小嘴一癟,「就是大渣男的意思!」
「渣男?」裴玄凌挑眉。
「就是像懷王那樣的渣男,花心大蘿蔔。」
「你前幾日不還說了解太子,說太子不是那樣的人麼?」
「太子雖不花心,可在我心裡就是壞男人,臭男人!」女人不滿地埋怨,「誰讓他說話不算數,明明說好一起生孩子的,結果轉頭就躲著我。」
「哼,我才不會難過,還不是照樣吃吃喝喝鍛鍊身體,生孩子那麼辛苦那麼痛,當真以為我稀罕給他生孩子啊,我才不要呢」
「」此刻,哪怕女人說他是大豬蹄子,就連做夢還不忘埋怨他,裴玄凌不氣反笑。
因為他聽出來了,她在說氣話。
男人眉眼含笑地看著床上的女人,她的夢裡居然有他了!
靜靜地盯著女人看了許久,將女人嬌憨的容顏刻在腦海深處後,裴玄凌俯身,低頭在女人潔白的額間蜻蜓點水般一吻,便轉身離開了詩月閣。
次日清晨,裴玄凌神采奕奕地帶著上萬將士從玄武門出發,前往西夏國。
這次出征,裴玄凌不僅把蔣重錦帶在身邊,就連虞良娣也跟著太子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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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多年的奪嫡之爭,如今皇家的男人病的病,死的死,圈禁的圈禁,流放的流放。
還有太子和康王這樣外派到西部去的。
太子黨中的幾位皇子還好,哪怕十一爺臥床不起,太子、六王爺、十一爺三人一個都沒少。
不像那康王,如今康王黨的幾位皇子中,就剩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在邊關咬牙堅持了。
因此,太子去西部後不久,京中就傳出康王加入了穆王黨的消息。
同時,東宮傳出一件喜事兒,那就是蘇側妃有喜了!
御醫給蘇側妃把了脈,算出蘇側妃已有兩個月的身孕。
如今十二月底,算一算前陣子太子巡察水利回京時是十月下旬,正好當時蘇側妃侍寢了,時間上剛好對得上。
年底一過,便到了新的一年。
建元三十年,正月一到,建元帝的身子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因著皇帝龍體欠安,京中和宮中的年味都不如往年。
京中還好,眾人除了不敢大辦宴席之外,還算有點年味兒。
宮中不但沒往年喜慶,反而頗為冷清。
皇帝臥病在床,太子不在東宮,最高興的莫過於穆王黨了。
穆王黨雖明面上低調行事,私底下議事時,一個個恨不得關起門來慶祝,盼著建元帝駕鶴西去,他們才好進行奪嫡大計!
就好比懷王,皇帝大病,他非但沒有難過,反而整日在京中縱享聲色犬馬之樂。
大年初十這日夜裡,懷王拜完了年,應付完前來王府拜年的門客,此刻正和一名新歡外室在內室你儂我儂。
「心肝兒,幾日不見,可想死本王了。」床帳內,懷王摟著一名美艷女子,鼻尖貼在女子雪頸間,輕嗅著芬芳,俊美的臉龐流露出頗為享受的痞氣。
「還說呢,您都好些日子沒來妾身這了,您是不是又有別的女人了?」女子不滿地用手指戳了戳懷王胸膛,「我看您的心肝兒多著呢!」
「沒有的事兒,本王只你一個心肝兒。」懷王一把握住女人的手,放在唇邊香了一口。
接著抬起頭來,一雙多情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著女人。
「騙鬼呢吧,人家才不信呢~」女子背過了身子,一副不想搭理懷王的樣子。
懷王索性貼著女人後背,將女人一把擁在懷裡,雙手環著女人的腰,大掌在女人身上遊走。
大冷的天兒,不一會兒的功夫,床帳外的地上就扔了一堆衣服。
至於床帳內的兩人,則清涼地窩進了被窩裡。
就在兩人情到濃處時,外頭傳來敲門的聲音:「叩叩叩」
「誰啊?」懷王不耐煩地衝著外頭怒吼一聲,低頭卻溫柔地親吻著身下的女人。
「是妾身,晴兒病了,妾身想讓王爺請個郎中來家裡給她看病。」門外的人,正是蔣懷柔。
一年過去,原本身材纖細窈窕的她,如今已是一位身材圓潤的少婦人。
而且,她不是蔣詩詩那種骨肉停勻的身材,而是水桶腰,大底盤,大圓臉,哪還有當年纖細窈窕的樣子。
之前這個院子只她一人,而她則是懷王金屋藏嬌的美嬌娘。
在她孕前期和中期時,她還能花點心思爭寵,懷王也常來她這兒過夜。
可到了孕後期,她的身材完全走了樣,整個人變得大腹便便,虎背熊腰。
自那以後,便是她再怎麼費盡心思爭寵,懷王都再沒去過她的房間。
不僅如此,原本只她一人住著的宅子,不斷住進了新的貌美女子。
也就是這個時候,蔣懷哲調戲了懷王的一名外室,被逐出了院子。
馮氏自然和蔣懷哲一起離開,留下蔣懷柔一人在這。
懷王的那些外室個個都不是善茬,不但故意在她面前炫耀懷王對她們的寵愛,以此來氣她。
還各種謀害她,害得她不足月便動了胎氣,早產下一個身子羸弱的丫頭。
由於是早產兒,那丫頭三天兩頭的發病。
生下孩子之前,蔣懷柔一直對肚裡的孩子抱有期望,以為是個帶把的。
結果生下一個丫頭,甭提有多失望了。
可甭管怎樣,那都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一開始,她想要請奶娘,可懷王底下沒名沒分的孩子太多了,她又失了寵,根本就不給她請奶娘。
而她身上的銀子,早就被她自個、馮氏、蔣懷哲揮霍得差不多了。
沒法子,她只有拼了命的吃各種下奶的食物,才有足夠的口糧餵孩子。
原本她還打算生完孩子後瘦身復寵,可現在竟是比有孕時更胖了。
有次懷王喝醉了走錯了房間,事到一半突然清醒了些,看到身下是她時,男人滿臉嫌棄。
素來多情的桃花眼,眼底全是惡嫌之色,當時就憤然離開了她的院子。
她知道,他肯定是嫌棄她身材走樣,嫌棄她肚子上的妊娠紋,嫌棄她的身子不如以往緊緻了。
「哎呀,怎的又是蔣姐姐?」內室,女子嘟著嘴,嬌滴滴地嘟囔道:「每回殿下來人家這兒,蔣姐姐十次有八次拿晴兒當藉口截胡,這回您要是走了,往後便再不要來妾身這了」
對於蔣懷柔拿孩子當爭寵藉口一事,懷王也有些厭煩了。
好幾次蔣懷柔說孩子病了,結果他去了蔣懷柔那,人家大夫說晴兒一點事都沒有。
思及此,懷王衝著外頭厲聲道:「來人,把蔣氏拉走!禁足三月!」
「殿下,晴兒她渾身發熱,口吐白沫,不能再耽擱了,必須得請大夫給她開藥方的,殿下!殿下」外頭,蔣懷柔聲嘶力竭的大喊。
本以為懷王會像往常那般,去她那兒坐坐,看看晴兒,順便叫個大夫給晴兒看病的。
誰知懷王竟這般無情,不僅不管她們娘倆的死活,還將她給禁足了!
若早知道懷王會將她禁足,她就自個去請大夫了。
這下好了,她就是想去請大夫也請不成了。
甭管蔣懷柔如何大喊大叫,還是被僕人給拉走了。
「心肝兒,這下你可滿意了?」懷王多情地望著身下的女人。
「哼~這還差不多」
接下來,內室傳出男人的壞笑聲,以及女人嬌笑的聲音。
當天,懷王就在蕭氏屋裡歇下了。
次日清晨,懷王是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給吵醒的。
蕭氏小鳥依人般依偎在懷王懷裡,「誰啊,大清早的就在這吵,還讓不讓人家睡覺了」
懷王溫柔地擁著懷裡的女人,衝著外頭暴怒道:「什麼事?不知道本王在裡頭睡覺嗎?」
「王王爺,不好了,十七姑娘殤了」
懷王生性風流,底下妻妾眾多,子嗣也頗多。
蔣懷柔替他生下的女兒,在姑娘當中排行十七。
就這子嗣數目,已經趕上人到中年的建元帝了。
聽說十七殤了,懷王陡然清醒,「殤了?怎會殤了?」
「聽蔣娘子說,十七姑娘昨晚發熱,口吐白沫,沒能及時治病,昨兒後半夜就開始昏迷不醒,今早便殤了」
說起來,也怪那蔣娘子常常撒謊,以十七姑娘生病為幌子截胡。
這下好了吧,十七姑娘是真的病了,結果卻沒能及時醫治。
聞言,懷王立馬鬆開了懷裡的女人,慌忙下床穿衣。
到了這個時候,便是蕭氏再困再累,也不敢繼續睡下去了,立馬下床伺候男人穿衣。
瞧著男人一臉陰沉的樣子,蕭氏一聲都不敢吭,生怕懷王怪罪到她頭上。
畢竟,昨晚那蔣氏要劫走懷王時,是她執意要留下懷王的。
穿好衣服,懷王隨意洗漱了一下,就帶著僕人快步去了蔣懷柔的院子。
一進院子,就聽見蔣懷柔撕心裂肺的哭聲。
懷王皺眉進了內室,就見蔣懷柔坐在床邊,床上躺著個才幾個月大的小丫頭。
「我可憐的晴兒啊都怪娘沒用,遭賤人所害,這才早產生下了你害得你體弱,三天兩頭的生病也怪娘沒用不受寵,在你生病時沒能讓你父王幫你請郎中,嗚嗚」
這些話聽起來像是自責,其實說到底怪來怪去哪是怪她自個,分明都在責怪他人。
懷王抬腳至床邊,將指腹放在襁褓嬰兒鼻尖,除了感受到小女娃冰涼的鼻尖,一點氣息都沒感受到。
「」懷王閉眼,神色哀傷了幾息,素來不愛打女人的他,抬手就一巴掌扇向蔣懷柔,「你個賤人,害死本王的十七丫頭,居然還有臉在這哭?」
正在傷心哭泣的蔣懷柔捂著臉,委屈地望著男人,啜泣道:「王爺晴兒是我辛苦懷胎生下的我怎會害她?況且昨晚若不是蕭氏非要留您宿在她那?我的晴兒也不會就這樣沒了」
她還為自個辯解:「再說了,昨晚要不是妾身被禁足,早就請了大夫來給晴兒看病了,何至於讓她有病沒得醫?」
若不是心中懼怕懷王,她都要怪到懷王身上了!
「你還敢狡辯!」懷王氣得反手又扇了蔣懷柔一個巴掌,「你總拿孩子當藉口邀寵,滿嘴謊言,誰會信你?還有,十七病了,你不會直接去找大夫?非要來找本王?本王是大夫嗎?啊?!」
蔣懷柔雙頰現出鮮紅五指手印,「妾妾身」
「夠了!」懷王不耐煩地打斷蔣懷柔的話,不想再聽蔣懷柔解釋一句。
他先是讓人把襁褓中的嬰兒抬出去好好安葬,接著厭惡的下令:「來人,把蔣氏送到南院去!」
聽說懷王要把她送去南院,蔣懷柔立馬跪在懷王腳下,抱著懷王的大腿哀求道:「王王爺我在這挺好的求您別趕我走,求求您了好嗎」
昨晚她確實有私心,除了想讓懷王幫晴兒請大夫,還想去蕭氏那截胡的,她也好藉此機會爭寵。
若早知道截胡不成,還會失去晴兒,當時她說什麼都不會去求懷王,而是自個去請大夫。
可這個世上沒有後悔藥
懷王在京城四處置辦了宅子,那處南院,是他買在南邊郊外的一處宅子。
裡頭住著的,全是他拋棄掉的女人。
可她們既然已經成為了懷王的人,懷王又不想放任她們出去與別的男人廝混,就把她們圈禁在那處南院。
除了供她們正常吃喝,不准隨意進出南院,就放任她們在南院自生自滅。
這要是放到以前,哪怕蔣懷柔是東宮蔣良娣的妹妹,懷王也當作寶貝般寵愛。
只要她掉一粒淚珠子,就心疼得不得了。
現如今,他看到蔣懷柔就倒胃口,又想起他母妃前陣子被貶,就是因為蔣良娣的姨母安嬪。
思及此,懷王厲聲下令:「來人,還不快把蔣氏拖走!」
「王爺您不能這樣對我就當我求您了」無論蔣懷柔怎麼哭求,還是被僕人拖走了。
而懷王那雙多情的桃花眼,自始至終都沒再多看她一眼,無情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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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三日傍晚。
東宮,詩月閣。
「小主,奴婢適才去御膳房時,聽到那些宮女太監在嚼舌根,說是這大過年的,蔣懷柔居然喪女,懷王本就嫌棄她美貌身材不復當年,現在還嫌她連孩子都照顧不好,一氣之下就把她趕到南院去了。」
春杏把食盒裡的飯菜端到桌上,不由得咂了咂舌,「據說那南院可是懷王后院的冷宮,裡頭住著的,可都是被懷王拋棄的女子」
「」蔣詩詩正在看帳本,春桃端了溫水過來給她淨手。
蔣詩詩放下帳本,一面淨手,一面淡淡道:「我早就猜到她會是這般結果。」
她早就聽說懷王生性風流,但凡有點姿色的,一旦被他瞧上,他都會想盡一切辦法得到。
一旦得到手了,或是玩膩了,便給點銀子,棄之不顧。
一些有點手段的,或是懷上身孕的,才能成為他的妾室或外室。
可懷王這個人極其渣男,那些女子為他生了孩子後,甭管身材有無走樣,基本都會遭到他的嫌棄,從此徹底失寵。
更別說蔣懷柔產後身材走樣,失寵就更不用說了。
當初她看在蔣懷柔還是蔣家人的份上,好心提醒了蔣懷柔幾句,讓蔣懷柔離懷王遠點。
誰知蔣懷柔不識好歹,反說她是嫉妒她深得懷王寵愛。
那她還能說什麼呢?
如今得知蔣懷柔被懷王打入冷宮,算是在蔣詩詩的意料之中。
只是,她沒猜到蔣懷柔會喪女。
「當初您好心提醒她,她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覺得您是嫉妒她,後來她有孕後,每回見著您都要刺您幾句,如今她落得這個下場,只能說該!」春杏幫蔣詩詩盛了一碗雞湯。
「她這還只是在懷王外室的院子,就過得這般慘,若是在懷王后院,那還得了?」春桃小聲道:「奴婢聽聞那懷王妃最是個拈酸吃醋的,府中後院死人那是常有的事兒,那才是個吃人的地兒呢」
聽說那些女子為了爭寵拿人命當兒戲,蔣詩詩心中一陣惡寒,喝了好幾口熱乎乎的雞湯,心中才暖和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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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里,大雪紛飛,平民百姓家一派喜樂。
倒是皇家,建元帝和十一爺都臥床不起,宮中和十一王府仿佛籠罩了一層陰霾,冷冷清清。
尤其是上元節這一日,十一爺大清早就「哇哇」吐了許多的血,把床單和被單都染紅了。
「王爺王爺」一屋子的奴才都被嚇壞了,紛紛跪在地上不敢起來。
前陣子太醫說了,若是還未找到替十一爺解毒的藥,十一爺命不久矣,恐怕活不過這個正月了。
嚇得他們整日提心弔膽,生怕自家主子哪日就閉了眼,他們興許還得跟著陪葬。
十一爺躺在床上,渾身滿是草藥味,也滿是血腥味
止痛的藥吃多了,已經無法緩解五臟六腑帶給他的疼痛了。
毒藥的毒素也已經深埋在他體內,整日都好似肝腸寸斷般絞著痛。
此刻,十一爺痛得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清瘦的臉頰凹陷進去,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白得滲人。
噙滿哀愁的眸子逐漸失神,怔愣地看著床頂,整個人沒有一絲生氣,仿佛隨時都會斷了氣兒。
突然間,他看到了一抹心心念念的白色倩影。
女人像往常那般替他診脈,他聽見她說:「王爺,那本書上的藥方我都湊齊全了,你再挺一挺,一定要撐住」
他知道,這一定是臨死前的迴光返照。
十一爺就這麼看著女人傻笑著「嗯」了一聲,接著就兩眼一閉,腦袋沉沉地往右側一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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